崔道之此刻脑子里却全是别的事,自那日薛昭音前日说了齐家那个大夫后,他便一直在心里来回盘算。 一个大夫而已,却让他察觉到不对劲。 王贵妃当初是齐家送到皇帝枕畔的,那大夫既然给她看过病,又被齐家一直困在总督府,必然知道不少事情,再联系到父亲出事前夕同自己说过的话…… 崔道之眯起双眼,指尖微微泛白。 王贵妃肯定有猫腻,而且跟齐家脱不了干系。 想到父兄的在天之灵,他眼底慢慢升起一团火。 须臾,那骇人的火焰慢慢化成水,最后变成坚冰,归于平静。 崔道之抬眸,扬手甩起马鞭。 马车离开水月巷,向着驿馆跑去。 他们离开后,一个小姑娘从巷子拐角出来。 她不是旁人,正是早起的雀儿。 雀儿挥动两只手,轻咳着,打散因马车经过而扬起的灰尘。 等灰尘散了,她垫着脚,往远处看。 方才她看见了什么?崔二爷与那位被秀秀姐姐救回的薛姑娘,两人一起坐马车走了? 她正疑惑着,忽听郑婶在叫她: “死丫头,大清早的跑出去做什么?小心叫摸瞎子的给你摸走,快回来吃饭!” “哎,就来——” 雀儿怕再被她娘骂,捂着耳朵跑回了家。 - 秀秀昨日直到三更天才沉沉睡去,她在梦里梦见崔道之收了自己的玉佩后,高兴得不得了,竟破天荒地夸赞她几句,还亲了她的脸。 秀秀高兴坏了,心怦怦跳,睡梦中脸上都是笑意。 日光透过窗子照在脸上,带来阵阵灼热的暖意。 她扬胳膊翻身,揉着眼睛睁眼,随即便瞧见几颗细小的尘粒在阳光下不断飞舞,脑袋有些迟钝地反应了好一会儿,猛地坐起身。 随后,她起身打开窗子,看见日头升得老高,下意识‘哎呀’一声。 因为这些时日太累,昨日又睡得晚,她竟然睡到将近午时才起。 秀秀连忙穿上鞋,又拿起床头的衣裳往身上套,因为太急,衣带竟然不小心系成死结。 “薛姑娘,实在对不住,我今日起晚了,我没说什么梦话影响到你吧……” 她一边穿衣裳,一边开口讲话,唯恐自己昨日梦中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惹薛昭音笑话。 秀秀等了片刻,仍旧没等到薛昭音的回答,屋子里一片寂静。 秀秀下意识转身。 屋里哪还有别人?薛昭音睡的床榻上干干净净,早没了人影。 秀秀解衣带的手一顿。 须臾之后,她笑话自己,都大晌午了,薛姑娘自然不会在屋里了,每日这个时辰,她都坐在外头院子里看书呢。 秀秀暗自吐了下舌头,盼望着待会儿出去见了面,薛姑娘不要笑话自己才好。 哪有人睡这么晚起的? 秀秀有些不好意思,将系成死结的衣带认真解开,重新穿衣。 待收拾妥当,她先不出去,而是开了连通正屋的小门,想瞧瞧崔道之在不在,见里头没人,不禁眨了下眼睛。 二哥哥到官署去了? 正屋里那瓶迎春花已经败了,秀秀进去将花瓶抱在怀里,想着将花丢掉,再给花瓶换上干净的水。 她推开正屋房门,一只脚踏出门槛,目光瞧着那几朵枯败的迎春花,咬了咬嘴唇。 怎得败得这样快? 正想着,下意识抬头,想同薛昭音问好,却见院里也是空无一人。 秀秀抱着花瓶,呆愣愣地站着,阳光照得她险些睁不开眼。 二哥哥和薛姑娘都不在家。 秀秀在门槛处站了会儿,才终于将另一只脚抬出去。 或许是他们有事出去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