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在崔道之抬手去解她衣裳时,秀秀开始止不住地颤抖。 她想过许多种崔道之会惩治自己的法子,却从未想过会是这一种。 秀秀猛地推开他,冲着外头跑,然而手还未触碰到门框,便被身后有力的大手一把揽起,推到里头北墙上,掐住了喉咙。 她的脸开始涨红,睁着眼,满是恐惧地望着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。 她错了,她从前不该招惹他的。 只见他阴沉着脸,慢慢凑过来,在她耳边道: “不是想活命么?我给你机会,伺候好你二爷,什么都好说。” 秀秀连牙齿都在打颤。 她不知崔道之怎么忽然改了主意。 她从前成日里跟在崔道之身后,想嫁给他,他却始终对她不屑一顾,把她变成自己的奴婢后,他对她的态度便更加厌恶,可是如今,他竟然要让自己伺候他…… 她经历这许多,早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,知道他说的‘伺候’究竟是什么意思。 秀秀去扒他的手,嘴里仍然是那句‘我想回家’。 崔道之望着她的脸,静默片刻,忽然松开她,将那张卖身契从袖中掏出来,道:“你拿着这个就想回去?” 秀秀轻声咳着,等终于缓过来,看见卖身契,心中委屈难当,道: “我从来没有签过这个东西,是将军你——” “不错,是我拿着你的手按上去的。” 见他终于承认,秀秀颤声问:“为什么……” 这句话已经在她心里憋得够久了,如今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。 崔道之猝然转身看她,一双阴翳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,道: “为什么?要怪就怪你命不好,没挑个好人家投胎。” 秀秀不明白他的意思,她的父母并没有得罪他。 “我爹娘是很好的人,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你……” 崔道之冷冷地看着她,像是在看一个傻子,没有继续这个话题,只将卖身契扔到她脚下,秀秀有一瞬间,还以为他要放过自己,可是下一刻,便听见他冰冷的声音从嘴里传出来: “没见识的蠢东西,以为拿着这张破纸就能走,殊不知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,官府登记造册的户籍上,你仍旧是我崔家的奴,我不点头,你这辈子都逃不了。” 秀秀蠕动着嘴唇,呆呆地望着他。 原来如此,崔道之不放她,这张在她看来十分重要的卖身契其实就是废纸一张。 秀秀呆坐在地上,满心无措。 所以从一开始,他便是铁了心把她困在身边折磨,把她变成奴婢,不过是在外头有个光明正大的说头罢了。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,傍晚最后一丝晚霞慢慢消失,外头燃起了烛火。 火光透过窗柩照到秀秀身上,越发显出她苍白无色的脸。 崔道之一直观察着她,见她如同木头一般呆愣愣坐在地上,许久不吭声,已经没有多少耐心,转身吩咐门外的赵贵: “给她吃口饭,收拾干净,抬到我房里去。” “是。” 门被从外头推开,几个人一进门就往秀秀这边来,秀秀却被惊着似的,一把从头上拔下桂花白玉簪,胡乱朝他们比划。 赵贵几个都看向崔道之。 崔道之抬手便拧上秀秀的手腕,她吃痛,那根簪子就这样从她手中脱落,掉在地上,碎成两断。 秀秀一愣,看着地上的簪子,等反应过来,人已经被辖制住。 她抬头,见崔道之已经转身出去,便冲着他的背影道: “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!放过我……” 闻言,崔道之却转过头,笑了,可是他的笑却只让秀秀觉得恐惧。 “真是个傻孩子。” 秀秀看着他,脑海里回想起那半年里自己照顾他的点点滴滴,忽然变了脸色。 他身上有许多伤,瞧着恐怖,可是他却几乎每日都要练拳,从无有一日耽误,大夫来时,他总是格外虚弱,甚至有几回吐了血,然而一转身便神色如常,精神奕奕。 她只当是因为他服了药的缘故…… 他从一开始,便是装的。 所以他们的相遇,从始至终便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演出,他冷眼安排着一切,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,入了戏。 秀秀有一瞬间的崩溃,她蠕动着嘴唇,道: “我不要去你屋里,我要回家……对,我要回家……” 说着便挣扎起来,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。 崔道之走过来,轻声道:“不愿意伺候我?” 秀秀摇头:“不愿意……我要回家……” 她要离开这儿,永远不要再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