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笑,满脸柔情,而对他却是这样的厌恶,从前还会同他虚与委蛇,如今已经毫不掩饰内心真实的想法。 崔道之呼吸微沉,一动不动,道: “你敢再说一遍。” 秀秀将话重复了一遍。 崔道之周身的血液倒流,后槽牙咬紧,被她气得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 秀秀全然没了从前面对他的害怕,只冷冷地看着他,静默不语。 那目光叫崔道之心凉。 如闻正青所言,她此时看向他的眼神里,满是冷漠、厌恶,他毫不怀疑,若是她此刻手里有把刀,她会毫不犹豫地把它送入他的心脏。 崔道之望向她精心绣制的嫁衣和盖头,下颚收紧,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怒火。 他叫士兵们扮做迎亲队伍,前去迎接,不过是想瞧一瞧她是否当真会上闻正青的花轿。 结果自然是意料之中的失望。 她是当真想嫁给闻正青,就像当年她想嫁给他一样,那样的期望和欣喜,亲手绣了嫁衣和盖头,等着做那人的妇人。 崔道之只觉得入目的红色是那样刺眼,静默片刻,忽然对着秀秀笑起来。 秀秀对这样的崔道之实在太过熟悉,下意识心头一跳。 她从方才起便一直陷在被崔道之找到的郁气中,加上轿内昏暗,自己上半身又被崔道之按抵在轿身上,几乎平躺,因此视线只能瞧见他的脸。 她想起鼻端的血腥味,手撑轿子用力微微抬身,借着轿帘透进来的微光,终于看清了崔道之衣衫上如泼墨一般的红。 秀秀霎时手脚冰凉,变了脸色。 她蠕动着嘴唇,哑声问: “你对我夫君做了什么?” “夫、君?” 崔道之舌尖咬着这两个字,像是要咬出血来。 “你才刚上了花轿,还没同那下流种子拜天地,便一口一个夫君的叫起来,陈秀秀,你这么上赶着,那下流种子只怕要笑死。” 秀秀听着他一口一个‘下流种子’的骂人,心中隐隐觉得不好。 “……你到底把他怎么了?” 听着她不住关心另一个男人,崔道之冷笑连连,随即又强自缓了神色,看似平静地问道: “若我不计较他的罪,你可会乖乖同我回去,往后再不任性乱跑?” 秀秀微微张了张口。 崔道之的狠辣她是知道的,听他这意思,若是她不答应,闻大哥怕是要遭难,他救过她的命,若是因为她而无辜受牵连,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安心。 片刻之后,秀秀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 其实,她也没有别的选择。 “陈秀秀!” 不知为何,崔道之听到这个回答却满脸怒气,攥着她手腕,久久地说不出话来。 他做什么这样千方百计地试探她?不过是自讨苦吃! 她在他身边时,成日里想着离开,如今,她竟然会为了别的男人,答应回到他身边,为了别的男人…… 简直是奇耻大辱! 崔道之恨不得立即掐死她,好成全她与那下流种子一道离去,好过如今这样被她羞辱折磨! 然而,他到底冷静下来,闭了闭眼睛,松开秀秀的手腕,在她耳边道: “你便是想这么做也不能够了,他已经被我杀了。” 秀秀瞳孔微缩,猝然转头看他。 两人离得极近,崔道之看着她精心涂抹的妆容,一手按住她的脑袋吻起来。 秀秀使劲咬他,两人唇齿间都是血,可是崔道之却全然不管,反而觉得痛快。 “我杀了他,砍下了他的脑袋,你要不要看看?” 崔道之抬手摩挲着她的唇瓣,将上头的血还有糕点残渣擦干净。 秀秀浑身抖动起来。 他方才手上提的那个,就是闻正青的…… 崔道之见状,眸色黯了黯,心中已没了快意。 他从方才起,便一直抬着她的下巴,身体遮挡她的视线,不让她去看那血腥肮脏的玩意儿。 崔道之扬手撕下身上一根布条,系在秀秀眼上,随即抱着她出了轿子,秀秀手上的盖头随之掉落,被他一脚踩进泥里。 “来人,把这花轿烧了!” 这样碍眼的东西,着实不应该再留着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