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之时,秀秀正在吃饭,他进了来,在她身边坐下,看了她半晌,看得秀秀直皱了眉,方才抬手将她鬓角的一缕发丝塞入耳后: “今日的菜如何,若是喜欢,我明日叫他们多做一些。” 他特意聘了几个擅长河州菜的大厨,又亲自挑了几样秀秀喜欢的几道菜叫他们做。 秀秀撂下筷子,“大将军,你是在喂猪么?” 崔道之难得笑出声来,拿起筷子,道: “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?还喜欢吃什么,告诉我,明日叫他们添上。” 秀秀摇了摇头,扭头看他:“不要了,这些便好。” 今日她倒是难得的乖巧,没有在言语之中挤兑自己。 崔道之看着她,见她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,眸光如水,眼角眉梢处如同被沁上了胭脂,灯下看去,着实娇媚非常。 崔道之抬手去摸她的脸,“吃酒了?” 秀秀‘嗯’了声,随即打掉他的手,“我一个人吃怪没意思的,来,你陪我一起。” 说着,便拿一个空酒盅,将从河州带来的桂花酿倒上,递给他。 崔道之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她,问:“知道我是谁么?” 秀秀蹙了眉,歪头看他,说:“我知道,你是崔道之那个讨厌鬼。” 听见这话,崔道之便笑了:“嗯,我是。” 他接过秀秀手中的酒盅,一饮而尽,然后拿给她看:“空了。” 秀秀给自己添一酒盅,又给他添满,自顾自喝了,坐下,捂着脸,没了声音。 崔道之眉心一跳,赶忙拉了她在怀里,拍着背哄道: “怎么了?可是不舒服?” 秀秀只是不说话,崔道之只得将她的手拉下来,却只看见她一双含泪的眼,他动作一顿,轻声问: “谁给你气受了?” 秀秀静静地看着他,说:“崔道之,我都不喜欢你了,你能不能放过我啊。” 这话她已经不是头一回说,崔道之心头不是滋味,抱着她道: “吃菜吧,光吃酒对身子不好吗,我给您带了你最喜欢的蜜饯,待会儿吃过饭,你尝尝,但不许多吃,吃多了仔细牙疼。” 想到她可能是连日憋闷才如此,便补充道: “再等等,过些时日便好了。” 秀秀不明白他什么意思,只是看着他,就那样看着他,就在崔道之去抚摸她的眼睛时,她忽然开口,说出的话只叫他脸色大变。 她说:“崔道之,我要忘了你。” 崔道之下颚紧绷,呼吸微重,道:“别说胡话。” 秀秀却显得十分认真的模样,对他道: “虽然我忘了你,但你若是出现在我面前,我还是讨厌你,你说好不好?” 崔道之沉了脸,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往里间走,到了榻上,他咬牙道: “吃了酒便说胡话,叫人不省心,再瞎说,瞧我怎么治你!” 他将她翻身,露出后脑勺,他伸手摸上去,从前这里受的伤已经没有痕迹,可他还是被她方才那番话搅得心烦意乱,扬声道: “来人,去请大夫来!” 大夫很快来了,还是从前给秀秀诊治过的那位,他号过脉,站在外间对崔道之道: “姑娘如今身子并没有什么,只是有些宫寒,草民开些药吃吃便好,至于脑袋上的伤……” 他斟酌着语句:“只要心情放松,不受刺激,便没什么。” 崔道之抬手让他退下,谁知他垂着头,似是十分犹豫道: “方才姑娘所吃的饭菜与酒相冲,在体内形成了一股燥热之气……” 听罢,崔道之不禁微蹙了眉头:“何解?” 大夫道:“用药伤身,怕是要劳烦大将军。” 崔道之想起秀秀对自己的排斥,抿了唇,再次问道: “没别的法子?” 大夫摇头。 本不是什么大事,阴阳调和便可,何必再费别的功夫,没的伤身。 崔道之起身进了里间,却瞧见秀秀正蹙着眉,身上的衣襟微微散开,站在桌前,不住喝凉水。 崔道之走过去,将她手中茶杯劈手夺过,打横抱起她,将人放在拔步床上,摸着她发丝道: “吃凉的对身子不好。” 秀秀拿开他的手,侧身背对着他。 崔道之坐在一旁,拿帕子擦她汗湿的鬓角。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,秀秀低低哭起来,崔道之叹了口气,将床帐垂下,剥掉她身上的衣裳,覆上去,吻她的眼: “别哭,待会儿便不难受了。” 很奇怪,他如今再同她亲近,竟不再想着自己那点子身为男人的可耻的欲望,满心里只惦记着如何做才能让她舒服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