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是心虚。 李弗襄瞧了她一眼, 向后退了一小步:“我不是故意去救她的。” 高悦行皱眉, 这叫什么话? 李弗襄始终觉得是当初自己多管闲事出手那一捞导致的一场烂桃花。 当然, 究其根本, 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。 但高悦行没有被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法带歪, 她心里明白,此事关键在于——李弗襄到底有没有看见他不该看见的东西。 高悦行问:“陈家小姐那天穿的什么衣服?” 李弗襄答:“绿的。” 高悦行再问:“款式呢?” 李弗襄摇头说不知。 高悦行:“你仔细想。” 李弗襄仔细想了,还是不记得。 陈家小姐的绿色衣裙让他印象深刻,是因为那草绿色的裙摆蓬在水面上,像极了一朵大荷叶,李弗襄正觉得那朵荷叶不同寻常的奇怪,仔细一瞧,才发现竟然是个落水的人。 随侍在李弗襄身边的人都隐匿在暗处,李弗襄又不爱张扬,于是便亲自下水救了人。 李兰瑶走过来看螃蟹,听到了他们的谈话,于是敲了敲高悦行的肩膀:“那件事你知道了,我倒有几句话要说,你且听听。” 高悦行跟着她走:“你说罢,我听着呢。” 李兰瑶道:“提前说好不是我刻薄,而是事实如此——据我打听,当初小五刚把人捞上来的时候,陈小姐很是感激,当即千恩万谢,并表示日后必登门拜谢,端的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,谁料,才一个晚上,风向就变了,寻死觅活,胡搅蛮缠。” 高悦行一时没大听明白,就那么呆了一会儿。 李兰瑶:“呆鹅,还不懂。那沈小姐回家后,多方打听到了小五的身份,才起了别的心思。” 高悦行恍然大悟,但细思量一番,总觉得不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于是问李兰瑶:“可是有确切地消息来源?” 李兰瑶道:“陈家二小姐,她亲妹妹,亲口与我说的……陈大小姐那一番搅和,彻底败了陈家姑娘们的名声,陈二小姐的姻缘也不怎么顺畅了。毕竟女人最了解女人,那些夫人们一双眼睛可精明着呢,陈大小姐的手段入不了她们的眼。” 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,确实只有女人们最清楚。 高悦行叹:“看来你们在京城的日子也不好过。” 李兰瑶:“高大人家风严谨,不纳妾,无庶子,并不是人人都有高夫人那般的好福气。” 高夫人福气确实好,高悦行这个当女儿的,都不得不承认,认真说起来,天底下再找不到几个像他爹那样的好男人了。 宫女们端着蒸笼,将螃蟹盛出来,在风中自然凉了一会儿,再端上桌。 榴花台上分了三桌。 皇帝和贤妃上位桌,一团喜气地看着小辈们闹。 李兰瑶个高悦行两个女孩自然凑在一起,有说不完的话聊。 郑彦和郑绎是男子,和女孩玩不到一块去,便自成一派。他们还试图把李弗襄拉开一起玩,但是李弗襄偏不理他们,跑去两个女孩那一桌了,郑家兄弟觉得怪没趣儿的,只好也往那边凑合凑合。 螃蟹的蟹壳上面点缀着姜花,高悦行拿起用具,撬了一只,果然正是螃蟹最鲜美的时候,蟹黄满满地流了出来。 高悦行嘬了一下手指,瞥见李弗襄一声不吭地挨着她坐,螃蟹端到了面前,他却一动也不动。高悦行嘬着手指呆了呆:“你怎么不吃呢?” 明明方才还一副很期待的样子。 高悦行不问还好,这一问,李弗襄忽然抬手用力搓了一下眼睛。 高悦行手里的蟹壳直接掉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