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大人是想问案情的进展?” 陈静沉“啊”了一声。 高景说:“有些眉目了, 且耐心再等几次, 定能给您和夫人一个交代。” 陈静沉闻言, 却转了态度, 连连摆手,道:“我前来求见高大人正是为了此事,关于我家小女的命案……说来惭愧,真叫您当日说中了,凶手就藏在我的内宅中……我也是刚查到了真相,片刻不敢耽搁,立刻便来向大人禀告。” 高景吃惊地将茶杯拍在桌案上:“陈大人,您——查到了?” 陈静沉咬着牙:“是,是下官后院里的一个姨娘。” 真是巧啊。 高悦行刚在陈二小姐面前撒出了网。 陈静沉迫不及待便上钩了。 令高悦行越想越觉得心寒的是,瞧此光景,陈大小姐的死,家中所有人都是知情的。陈静沉自不比多说,陈夫人,陈二小姐…… 身边所有的血亲都是虎狼环伺。 几乎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她去死。 陈大小姐置身在那般险境中,该有多绝望? 陈静沉:“是我府中的一个姨娘,藏了几日之后,终于露了马脚,我见她在小女的闺房里翻找什么,审她她又不说,于是就暂且关进了柴房,我片刻也不敢耽搁,前来向大人您讨个主意。” 高景沉吟了片刻,道:“此事,虽说应属您的家事……但既然已经移交大理寺,又不慎牵扯到了襄王殿下,恐怕由不得您自行处置了。” 陈静沉连声说是,继而道:“那下官命人将那贱妇押送至大理寺如何?” 高景:“不必劳动陈大人了,既然凶手您已经制住,那我带人随您走一趟便是。” 说着,两位大人起身,互相道一声请,一同向外走去,高悦行听得脚步声渐远,才从坐障后转出来。 此时,侧门一开,车夫侯在门外,道:“二小姐,我们也走吧。” 高悦行跟着就走,边走边问:“去陈府么?” 车夫低头应是,说:“车马已经套好了,咱们即刻就去,陈府对面的聚仙楼,小人已经订了雅座,您可以去小酌一杯,今天可有的好戏看呢。” 高悦行感慨:“父亲……可真是洞无城府啊!” 在高景有意的掌控下,他和陈静沉的动作要稍慢些。 高悦行的车倒是先行一步,到了聚仙楼,车夫招手叫来小二,说早就定好了位置,小二拿了赏钱,欢天喜地引着高悦行上楼。 临窗,正对着陈府的大门,视线开阔,视线开阔。 高悦行心下赞许,再赏。 小二哥领了赏钱退下,车夫此时充当护卫,守在旁边。 高悦行暂且将窗上的帘子放下,而后听到了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,她目光示意车夫将雅座的屏风挪近,不欲被人认出。 于是,隔着屏风,她听着那脚步声似乎似曾相识的样子。 那人停在了他的屏风外。 车夫愕然唤了一声:“殿下?” 还能有哪个殿下是她似曾相识的? 高悦行侧头,盯着屏风外,先是见到了一双皂靴和一片滚金的袍角,而后,是那人身长玉立的站到了外面。 高悦行一挑眉:“巧了。” 约莫两刻钟之前,他们才刚见过,在小南阁,匆匆别开。 李弗襄一身衣服都还没换。 他说:“是很巧。”他不请自来,坐到了高悦行的对面:“有没有我一杯茶喝?” 高悦行做了个请的手势,让他自己动手,问:“你怎么会来?” 李弗襄理所当然道:“瞧热闹啊,你不也是?” 他动作之间,高悦行听到了几声叮当的碰响,清脆又悦耳,她目光循着声音的来处望去,发现他腰上拴了一方白玉小印。 那印羊脂质地,上头盘踞了一只雕工细致的五爪金龙。 高悦行:“锦衣卫到了?” 李弗襄端着茶盏,送到嘴边,喝茶时,目光从杯沿处扫过来,悄悄望着她。 小狐狸的眼睛是什么样,他的眼睛就是什么样。 稚嫩还尚未完全退去,狡猾已经初现端倪。 高悦行:“你带着锦衣卫早到了,因在楼下见到了我的车,所以才跟了上来,是不是?” 李弗襄:“我哪里藏得不好,叫你给发现了?” 高悦行:“你藏的很好,都怪我鼻子太灵,闻着味儿了。” 李弗襄喝了茶,许是觉得面对面有些疏离,于是站起身,轻巧地一抬腿,便迈到了她身边。 守在一旁的车夫敢怒不敢言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