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野心到底能到什么程度?” 蓟维摇头:“你还没摸清他的性子,他的野心且不说有没有,即使有,也不会明明白白的剖开给我们看,我们不知道,谁也不知道。” 詹吉望向外面又高又远的天,说:“信王殿下的羽翼日渐丰满,将来,恐怕又是一场不见血的刀光剑影。” 蓟维在腰上摸了酒囊,抿进嘴里的不是酒,而是愁,他叹道:“将来……呵呵,我这一把老骨头还不知能不能活到你们所谓的将来呢,说起这件事,咱们这些为人卒子的,要么选定一边站,要么两边都别碰。” 詹吉看了他一眼。 蓟维确实已经老了,连他自己都说,这辈子估计就在京城养老安稳到死,再也不能等到上战场的机会了。 蓟维忽然之间正视詹吉的目光,严肃道:“咱们也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,今日我教给你一句肺腑之言,你听是不听。” 詹吉:“我做了你十几年的下属,你说就是,我有什么不肯听的。” 蓟维道:“你是郑家养大的孩子,放不下恩情就站襄王这边,但你又是大旭朝的子民,想求一个忠臣良将的身后名,就记着你始终是皇帝的臣子。” 果真句句肺腑之言,只要当今皇帝一日不死,这天下民生的安稳都系在他的身上,无论如何,马虎不得。 校场的另一端,李弗襄费了心思才找到了一把两石的小弓,递给高悦行,问道:“你想不想试试?” 高悦行毫不犹豫的摇头。 这可不是客气,而是真的不想。 一个人爱什么,不爱什么,是天性注定的。女孩子多爱花儿,男孩子多爱马儿,偶尔也有例外,但总归是不多见。 高悦行并不是真正的喜爱跑马,而是一直惦念着曾经李弗襄教她骑马时的那份缠绵恩爱。 那是他们大婚的次日。 高悦行新嫁入王府,对于她而言,与襄王不过几面之缘分,并无过从亲密的交情。她养在深闺,见识短浅,在那蜀地的乱局中惊鸿一瞥对襄王动了心,赐婚的圣旨到的猝不及防,她的得偿所愿似乎来的毫不费力。 凡事得到的太轻易,便容易令人患得患失心生不安。 高悦行当日便是如此,像做梦一样,回到京城,在襄王殿下生辰的那日灯会上,邂逅了她的意中人。 可那一日,他们并未来得及多说几句话。 新婚那夜里,李弗襄挑开了她的盖头,红烛辉煌,她听了院里下人们的议论 ,才知道,这门亲事是襄王殿下在皇帝面前强求来的。 皇帝并不愿意他过早的成亲,于是,那一夜,襄王殿下只与她共饮了合卺酒,便被皇帝召进了宫里。 高悦行独守空房一整夜,听着檐下的铃铛细碎地响个不行,大红绸上坠着的牡丹花滴溜溜地转,灯火逐渐失去了它们华彩,而窗外的晨光一点一点明亮了起来。 高悦行在床上枯坐了一夜,强打精神起身到镜子前梳妆打扮,将自己的体面收拾齐整,一推门,却见院中纷纷扬扬的雪里,李弗襄的头上肩上都落了雪,将衣袍浸湿了整整一片。 他不知在院子里等了多久,却一直没有惊动她、 高悦行试回想那夜的心情,已经记不清楚了,似乎伤悲的幼芽还未来得及酝酿出土,便在那个清晨,被等候在院中的李弗襄强势打散了。 李弗襄对她伸出手,说:“我带你去马场吧,你会骑马吗?” 高悦行第一次上马,有李弗襄在身后扶着,她无知者无畏,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