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。 高悦行本以为那些事情已经很远很远了,恍若隔世,甚至现世的和平时常让她有一种安稳的感觉,仿佛那些只是一场梦。 而须墨尔部的再次出现。 叫她不得不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,事情还没完。 梦都是假的。 李弗襄呼唤她的名字:“高悦行——” 高悦行睁开眼睛,散乱的眼睛竭力聚焦,看清了李弗襄焦急的脸,她张了张嘴,说:“我没事。” 李弗襄:“你吓坏我了。” 高悦行说:“抱歉。”她抬起手,摸到李弗襄的心口处,轻轻的,喃喃自语般道:“疼不疼啊……” 李弗襄抬手扒拉开自己的袖子,说:“疼死了。” 他手腕上,赫然几道通红的血痕。 是方才高悦行恍惚中,用力抓出来的痕迹。 高悦行见了那浅淡的血,才算真正的理智回笼,执起他的手,心疼的放在唇边,吹了吹。 李弗襄借机问:“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?” 高悦行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,于是斟酌着说道:“殿下啊,你觉得,须墨尔部,他们是安全的吗……” 尽管她说的委婉,但李弗襄准确的意会到了她的意思。 他松了口:“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……”他在认真思虑过这个问题之后,开口道:“须墨尔,比狐胡还要贫瘠的一个地方,狐胡至少还是个小国,须墨尔只是个由马贼组成的部落,他们能生存下去,依靠的就是掠杀。现在下定论还有些早,但你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,我也觉得,开战是迟早的事。当他们吃沙子活不下去的时候,自然会盯上我们大旭朝的地大物博……” 高悦行急忙道:“那我们是不是要早做准备?甚至先下手为强?” 李弗襄又笑了。 他懂她在军事上的一窍不通,于是耐心解释道:“不行,今年刚打完一场仗,许多地方的百姓还没缓过来,徭役造成的伤害也还没过去,许多战死的士兵家里还沉浸在悲伤中,而且国库不允许我们胡来。” 高悦行垂下眼睛,知道是自己天真了。 一将功成万骨枯,一场战争绝不是上位者动动嘴皮子就能决定的。 可是…… 可是等真到了须墨尔野心膨胀进犯中原的时候,就晚了啊。 李弗襄哄着她,说:“谢谢你提醒我,我会随时盯着他们的。” 须墨尔的王子和公主此次进京,正好见识到了京城最盛大无比的灯会,还能甘心回到西境去过天天吃沙子的生活吗? 人的野心,从来不配得到高估。 在他们的身后,汝子蔺瞧着自己妹妹拿到琉璃灯欢喜的样子,问她:“喜欢这里吗?” 妹妹甜甜的答:“喜欢!” 汝子蔺说:“将来把你嫁到京城来吧。” 不料妹妹一听这话,忽然就不愿意了,板了脸,说:“不,京城再好,没有哥哥我也不肯来,才不稀罕什么嫁不嫁的呢。” 汝子蔺一笑,道:“好好好,以后再也不提了,总有一日,哥哥会带着你永远地住进京城里。” …… 李弗襄往回走,再路过街边摊的时候,还掏钱买了一些樱桃煎。 他自己买,自己拿,渐渐的就腾不出手牵高悦行了。 高悦行走到了一个较为清净的地方,停下来,幽怨地盯着他。 李弗襄完全没意识到她的不开心在哪里,一脸无辜的与她对视。 高悦行说:“我明天就要家去了。” 李弗襄一点儿也不难过道:“你放心,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去接你出来玩了。” 高悦行:“我不会再跟你出来了,我忙得很。” 李弗襄不解:“你要忙什么?” 高悦行道:“我要绣嫁衣,要绣整整一年呢。” 李弗襄:“……” 他忽然就没话说了,这能怎么办,总不能去拦着她别绣吧。嫁衣绣不出来,他就娶不了人,照如此说,还是块些绣比较好。 高悦行说:“给你最后的机会,牵牵我的手。” 李弗襄看看自己的左手,再看看右手,忍痛割爱,将一份霜蜂儿给了路过的几个小孩,这才重新牵起了高悦行的手。 再晚些时候,到了宫门即将下钥的时辰。 他们和公主相聚在华阳街,一起蹬上马车,急急的往皇宫里赶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