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儿,仿佛这还不够,他掉头就跑了。 高悦行这下可清净了,估算没有一个时辰,他回不来。 李弗襄说实话年纪真不小了。 高悦行心里也渐渐的起了妄念。 眼瞧着李弗襄晨起时失踪的次数越来越频繁,明明自己难受的要命,还死守着那条界限,高悦行一度怀疑,婚前皇帝是与他说了什么。 高悦行在葡萄架下找了张藤椅歪下去,一边吹着夜风,一边等他。 果然不出她所料,约莫一个多时辰,李弗襄才重新出现在她面前,甩着一头湿漉漉的水,故意全溅在她的脸上。 高悦行不躲不避,躺着看他。 李弗襄说:“你太坏了。” 高悦行笑了:“我就是这么坏,怎么样啊?” 李弗襄也说不出怎样。 高悦行终于忍不住问:“我们大婚之前,皇上到底对你说了什么?” 李弗襄挤着她,坐在同一张藤椅上,动作轻轻歪在她的枕边,手臂半圈着她,说:“皇上说,孩子是催命的小鬼,你早一年揣上孩子,你的阳寿就会被阎王划走十年。” 高悦行:“……” 堂堂皇帝也有满嘴鬼话的时候。 李弗襄却对此深信不疑,道:“我的生母,可不就是被我催命催死的么……” 高悦行变了脸色,猛地坐起身来:“不许胡说八道!” 李弗襄望着她:“我不胡说八道,我不喜欢孩子,我们不要生了。” 高悦行说:“我应该感谢你的母亲,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,然后送给了我。” 她知道他在怕什么。 李弗襄年岁渐长之后,一想到他那素未谋面的生母,心里也许并没有什么怀念,但是却又无尽的惋惜。 所以,在皇帝对他说,孩子是催命的小鬼时,李弗襄不假思索地便相信了。 李弗襄摸着她的脸,说:“你说皇上为什么不恨我呢?” 高悦行不能理解:“他为什么要恨你?” 李弗襄道:“如果我的妻子因为难产而逝,我一定不会再希望见到那个孩子。” 高悦行握住他的手,笃定地说:“你不会的。” 李弗襄道:“我会。” 高悦行:“你不会。” 李弗襄眼睛里满是费解。 可能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。 女人的母性多是天生的。 而男人总要晚些才能体会到。 尤其是李弗襄,他从小身边无亲生父母教养,也不曾从圣贤书里体会仁义孝道,是他骨子里的良善,才让他长成现在的模样。 他不懂。 高悦行说:“我希望我将来能生下一个儿子,那将是个像你一样的孩子。十月怀胎,我用自己精血供养他,他是我生命的一部分,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,若是有人敢欺负他,我会不顾一切与那个人拼命,倘若将来我也有难产的一天,必须舍一保一的时候,我想让他作为我生命的延续,好好的活下去……殿下,就像当年,郑皇贵妃弥留之际勒令太医舍母保子一样。” 李弗襄的眼睛里漫上了血色。 他克制不住的想要哭。 不仅仅是为了说出这种话的高悦行,更是在久远之前舍命将他带到这个世上的生母。 高悦行叹了口气,蹭过去抱住了他,轻轻顺着他的脊背,安慰道:“没关系的,别害怕,我答应过你,会活着,我们一起好好活着,我会保护好自己……总有一天,你失去的,都会回来。” 他们的缠绵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。 那声音很急。 他们远远的听到了,钻出葡萄架一看,竟然是狼毒。 狼毒深夜到萱草堂见药奴,令人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。 药谷的内务,高悦行自知是客,并不打算凑上前去讨嫌,却是狼毒在见到李弗襄时,停住了脚步,道:“既然襄王殿下在,也请入内一叙吧,事关重大,草民不敢儿戏。” 李弗襄和高悦行对视了一眼,皆从对方的眼睛里发现了不安。 到底什么事? 萱草堂内的客桌上,围坐了四个人,一人手里一盏凉茶。 狼毒开口道:“谷中前些日子有笔生意,往西边走了一趟,我们的弟子,在狐胡多逗留了几日,发现了有些异常。” 难怪会刻意叫李弗襄进来听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