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叹了一声,道:“我们殿下啊,他是不大爱说话,章程都在他自己肚子里,别说你不习惯,想当年,我们深入胡茶海,直指狐胡王庭的时候,也是一头雾水,都是被诓过去的。” 郑彦插了一句嘴:“那事儿我有发言权,大哥,他还骗了咱爷的钱。你是不知道,他竟然让咱爷拿自己的钱去买自己的马。” 郑啸瞧着这两个告状的小子,无奈一笑,他再次望向蓟维,正了神色,道:“我听刚才那位须墨尔使臣说,当年在胡茶海共抗狐胡,你们有过并肩坐着的情谊,是怎么回事?” 这回事,以前从来没听说过。 也只有骁骑营的人才知情了。 蓟维说起那段往事,没什么好瞒的,道:“当年我们在胡茶海里转了半年有余,其实一直没闲着,靠胡茶海为生的那些马贼部落,基本都让我们给打遍了,因为我们缺少粮食和补给,在死亡沙漠里求生,只能以战养战,那会儿须墨尔还是最西边的一个小部落,我们家殿下和一个实力较为强悍的部落达成了协议,那须墨尔部落王子的人头,回去交换水和干粮。须墨尔王子是个人才,他策反了我们殿下。” 郑啸问:“须墨尔给了你们什么?” 蓟维道:“他帮我们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狐胡的王城。” 李弗襄在襄城落了脚,终于腾出功夫整理自己的行李,那天晚上,他带着锦衣卫去强行疏散江萝镇的百姓,行李是高悦行在驿站里替他收拾的。 因为江南多雨,高悦行给他的行李里外都裹上了防水的油纸和鱼皮布。 到了西境,将随身的衣物拆出来,摸着还是干干爽爽的。 李弗襄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拎出来,把整整齐齐的东西扒拉得一团糟,才在行李的最下面,摸到了一个厚厚的信封,还有一只匣子。 李弗襄捏着信封,里面是纸。 如此厚的一沓,肯定不是当时写的。 他先打开了匣子。 瓶瓶罐罐的外伤药和内服药,不一而足,在匣子边缘的缝隙处,还塞了几张药方,都是行军途中能用得上的。 李弗襄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。 今年的战事,药谷的支援恐到不了,江南六城的水患严重,大灾之后必有大疫,等再过一段时日,怕是会有疫病流开。 李弗襄再拆了那封厚厚的信。 他本以为是家信,看了一眼,眉头却拧了起来,那却是高悦行对京中行事的分析。 从那年秋猎,惠太妃谋反失败被处死开始,高悦行整理出了一条清晰的脉络。 她信上说京中别有用心的人尚未完全拔除,两处王府和宫里都不干净,皇城脚下或许还有一次动荡,并与西境的战事有着扯不开的关系,提醒他务必小心,多思多虑。 又算计了江南六城的灾,若是赈灾及时,不出意外,至少延续至两个月才能见好,亦或是需要更长的时间。 高悦行是站在他背后的人。 李弗襄奔赴西境,刀剑都指向了外面。 高悦行留守在内,试图替他挡住所有的后患。 李弗襄翻来覆去,几十页的私信里,竟然连一句私话都没有提。 夜色深了,按理说,他们一路风尘仆仆,晚上总该吃两口肉,权当个犒劳。但是现在国内闹灾情呢,边关将士们也都自觉缩进了口粮。不求吃饱,不饿就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