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,再也不见了,小傅芸每天傍晚都要坐在篱笆上等,直到十几岁及笄,再也没等到姐姐回来。 傅芸记得父母说,姐姐被送到城里一个豪绅家里当丫鬟去了,日子过极滋润,有漂亮的新衣裳穿,等闲还有人伺候着过活。傅芸那贫寒的家,很快因为姐姐寄回家里的钱,变得富庶了起来。 再后来,傅芸的父母亲一死,临死前也没交代清楚姐姐的去处,尚年轻的傅芸茫然不知所措,正好听说宫里那年采选,便拿着钱,凭着家事的清白,顺利进了宫。 此番进宫,不到年龄不准出,她更见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了。 见不到,也好。 傅芸心想,往好了打算,或许他们只是在吓唬她。至于她姐姐的下落,傅芸自己都不知道,他们上哪打听去。 在牢里胡思乱想了几日,傅芸意外等到了来看她的人。 隔着一层牢门。 外面站着一个袅娜美艳的女子。 傅芸瞧着她陌生,不明所以,问:“你是?” 姜齐歪着头,仔细打量着她,问:“你叫傅芸?” 傅芸点点头,对方实在是好看,她低头瞧了瞧一身囚服,蓬头垢面的自己,有些难为情的缩了缩袖子。 姜齐又问她:“你是河阳登州人士?” 傅芸张了张嘴巴:“你怎么知道?” 姜齐:“你是哪一年入宫的?” 傅芸:“景乐五年。” 姜齐点头:“啊,那个时候,我已经在信王那伺候过一回了,知道自己将来要跟着信王去,便很少关注宫里的动向,竟没发现那年新来了你这么个孩子。” 傅芸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,但是她不敢相信。 直到姜齐直接了当道:“你还有个姐姐,叫傅荳。” 傅芸几天水米未进,整个人将近虚脱,她心中大震,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姜齐的面前:“你是傅荳吗?你是不是傅荳?!你过的好不好啊?他们有没有把你抓起来打你骂你?” 在来天牢之前,姜齐便从信王那儿得知了一起的真相。 可怜她这个傻妹妹,生生为了她葬送了自己的一生,至今仍被蒙在鼓里。 天牢的大门口。 信王正在给一匹马喂草,那是他从御马司里随手牵出来的,他还张罗人给这马套上车。 ——“陛下这是想送谁出城啊?” 孔世戍仿佛无处不在,只要信王有任何一点动静,他能立刻从地缝里冒出来。 信王不慌不忙,甚至还能称得上悠闲自得,道:“是你答应过那两姐妹,事成之后让她们姐妹团聚,隐姓埋名回老家去的吧。” 孔世戍袖手站在他的旁边,盯着他的脸打量,笑了:“信王真是一片仁慈心肠,那女人把您算计成这样,您还想着成全她呢!” 信王闻言莫名其妙道:“她害的是我又不是你,你看上去似乎在比我还愤恨?” 孔世戍绕着他转圈,似乎是仍然心有怀疑:“我们仁慈的陛下,你都能放过那个女人,怎么就不肯体谅体谅自己的亲生父亲呢。” 信王呵呵一笑:“孔尚书您还为着这事儿耿耿于怀呢!” 孔世戍提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:“当日我给你的那药,叫你下在皇上的茶碗里,只是想让他病一场,是你换了药毒害了皇上,一向宽和的信王殿下,您也能干得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