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要紧。 因为她可以在梦里与女人相见。 在她不做噩梦的夜里,女人会来到她的梦境。 她们一起躺在宽阔的草地上,身下是软厚的青草,仰起头,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苍穹。 女人教她唱歌,指给她看天上的北斗星,替她描述各种神奇的灾兽…… 并且,告诉她一个有关许愿兽的神话。 “传说,”女人道,“有一只生活了上百年的许愿兽,它的长毛洁白好似云絮,双眸湛蓝好似海洋,只要对它许愿,你的愿望就会得到实现。” 她很好奇:“你有见过许愿兽吗?” 女人微笑:“没有哦。” 她开始畅想:“如果能见到许愿兽,我要……我要许愿离开这里!”她板着指头道,“我要去看外面的星空,还有金色的湖泊,长有钻石叶的苹果树,然后……还有灾兽!” 女人一一应下:“好啊。” “那,”她兴奋地仰起头,“如果见到它,你想许什么样的愿望?” 不知为何,女人的笑容有一瞬的停滞。 良久,女人才轻叹一口气,将手覆上她的脸。 “我不知道,”她喃喃道,“也许是自由吧。” 然后,她就从梦中醒了过来。 有的时候,白衣人也会主动问她问题。 譬如“你有做梦梦到你妈妈吗?”,又譬如“最近身体怎么样?有出现奇怪的地方吗?” 关于第一个问题,她总是牢记女人的叮嘱,很斩钉截铁地摇头:“没有。” 可是问到第二个问题,她却答不上来了。 白衣人很关心她的身体,每天都会比较她的生物数据,从体重,身高,再到视力,嗅觉。 但这些数据似乎没能满足他们的要求。 有的时候,她会听见他们围拢在不远处的角落里,小声嘀咕: “她都已经五岁了,还没有出现兽化特征。” “这不应该啊,一号克隆体虽然失败了,但它好歹也拥有灾兽的能力。” “难道……她是残次品?” 说到这里,他们又默契停下,表情齐齐沉了下去。 她扒着栏杆,小心翼翼地揣摩着他们的神情,暗自想,可能是她哪里没做好,让他们失望了。 但与白衣人的阴霾不同,女人却很高兴。 “这样很好,”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,轻声道,“或许……你还有机会。” 她抬起头,怔忡地望着女人。 虽然梦境中,女人的脸一直被一团朦胧的雾气包围着,但不知为何,她仿佛能看清她明亮的眼睛,以及含在眼中的笑意。 “帕帕,”女人低声道,“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。” 随后,又是无数个相同的日夜。 但从七岁开始,她的下午又多增加了一个项目。 约在每天的四点左右,白衣人会来到她的房间,替她注射一种药剂。 药剂呈现诡异的红色,如果凑近,还能闻到一股甜腻的腥气。 每次被注射完药剂后,她就会上吐下泻,可那些白衣人却不在意,他们蹲在笼子旁,唰唰往记录板上写着什么,还会相互交谈: “你看,她的皮肤好像稍微有了点变化。” “她的爪子是不是长了点?” “呕!”她终于坚持不住,猛地吐出一口午饭吃的营养剂,瘫倒在笼底。 “唰唰”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。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。 *** 可她还要坚持下去。 因为这是女人的期望。 “帕帕,你听好,”她的语气很慎重,“再过几个月,等他们发现你无法兽化,就会放松对你的监控。” “那个时候——就是我们的机会。” 但她完全没有把女人的话听进去。 “那个,”她担忧地望着女人,“你还好吗?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