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纸杯,里面是滚烫的热茶。 “姐姐,给。” 南星接过来,拿在手里,熨烫的热度顺着掌心传递过来,缓解了寒冷。 她刚要道谢,那个小女孩害羞地跑远了。 屋子里老人痛苦地□□声将她思绪拉拽回来。 桌子上点亮着豆灯,窗外暴雨如注,男人神色如常,薄唇紧抿,长指起落间,银色的光芒如湖面冲撞破水而出的银尾鱼,快到不可思议。 银针一根接一根地下,稳稳地扎进患者穴位里。 宋京墨漆黑眼眸一眨不眨,光浅浅一层镀在他刀削般侧颜上,恍若谪仙下凡。 老人面上的痛苦之色有所缓解,额头豆大的汗水滑落,勉强睁开眼。 宋京墨起身时,手腕微抖,他拢在袖子下。 旁边老人的儿子女儿都扑了上去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。 “宋大夫,真的谢谢你啊。”那家的主人抹着眼泪过来,“诊金多少,我们给.....给双倍......” 宋京墨摆摆手,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。 “不用付了。” 那家主人还要说话。 宋京墨先一步打断,接了递来的毛巾擦手:“老人家现在的身子状况,无力回天,我能做的只是最大程度缓解她的痛苦。” 那人震惊地说不话来,过了好久才喃喃道:“怎么会这样......” “在中医里,肉身好比是树木,树木上长木耳即便把木耳去除,还是会再长,根本已被腐蚀,救不回来。”他擦净手,将毛巾搁在一边,“也就是这今明天的事儿了,尽快准备后事。” 两人谈话完了,宋京墨进屋子去取银针。 南星在门口,将他们刚刚的对话听了个八九不离十,探头看了眼屋子里,老人容光焕发坐起身子来,正拍着孩子的手交待着什么。 她感觉心里像是被重锤敲了一记,实在无法接受如此真切鲜活的人能说倒就倒,尘土般溃散。 宋京墨拎了药箱出来看到南星蹲在廊檐下看着落雨发呆,手里还傻愣愣地捧着个喝干了的纸杯子。 她长发还没来得及梳,细软地垂落在肩头,露出巴掌大的小脸,惹人怜惜。 宋京墨手掌在她头顶揉了一把。 她还沉浸在思绪中,怔怔地望过来,眼眸里是毫无防备的柔软。 不经意卸下了伪装,里面却是柔软白嫩的内瓤。 雨声阵阵,屋子里人声隐约传来。 他说:“长庚,回家了。” 她傻乎乎抬眼,一头扎进了那温情情缱绢的眼眸里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