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赟这下双眼都直了,“怎么可能,不可能的,谁敢?” 如果,苏青鸾说的是真的,在他管辖之内,开国元勋府上出了这么多条人命,这不是要摘他乌纱,是要摘他脑袋呀! 韩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,“可国公府没见过烧起来,也无百姓来报……” “国公府有个三层地窖,里面堆满了酒,若在里面点火烧起来,密闭之下,是可以做到无人知晓的地步的。”这个时候萧九开口了,彻底断了韩赟的猜想。 那个地窖,在幻境中苏青鸾和萧九都去过,现在结合苏青鸾推断的,那里应当是案发之地了。 苏青鸾退了一步回到剩下那几具尸体,她指着之前那具身上取出过金丝绣线的尸体,“身穿金丝绣线华服的,应是国公玺青松了,另外两具,一具是曾欺侮过他的胖虎,另一具就是玺扬阳那败家子了……” 该死的,欺负过他的,一个都逃不了。 对于开元来说,人生已经绝望到头了,什么丹书铁券于他而言,就不再是什么有震慑的东西,那是不过是一块破铜烂铁罢了! 他所求的,不过是…… 冤有头,债有主! 可是,苏青鸾忽然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,开元既然要复仇,那么找她来查出案件的背后凶手,绕这么大的圈让后桑珠催眠自己,把所有事情场景给她重演了一遍,他让苏青鸾揪这些事情出来,对开元有什么好处? 这与常理相悖呀! 苏青鸾还没彻底想清楚这一点,就听到衙役嚎啕大叫的声音,“大人,大人您醒醒呀!” 那边,韩赟听说国公府出了这么大的事,这么多具尸体都是了不得的,他当即吓晕了过去,被衙役死命的掐着人中才又苏醒了过来,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哭。 “我的国公,我的爵爷,你们死得好惨呀,你们死就死了,为何偏偏要在下官未卸任之时死呢,这下叫我怎么办?” 韩赟一边哭着一边往那几具尸体扑过去的时候,只见躺在眼前的几具尸体全部烧得焦黑,面目全非,根本就看不出谁是谁,就是韩赟想要尽孝表表心,也不知道该扑往那具尸体上好。 于是,就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挂在那张胖脸上,韩赟求助似的看向了苏青鸾,“这……谁是谁呀?” 苏青鸾白了他一眼,“这具骨量重的身量又高的,骨头上又有旧伤痕的,明显打架打得多,这具是胖虎的,这具金丝绣线和血肉烧得融在一起的,是玺国公的,这具是玺扬阳的……” 苏青鸾一具一具的为韩赟指认着。 可是,当她指认到玺扬阳那具尸体上的时候,她忽然脑海中像是闪过了什么似的,顿时喊了一声,“不对!” 韩赟被她这一句不对吓得忽然把鼻涕哧溜一声吸了回去,“哪又不对了?” “玺扬阳的尾指,怎么是断的?”苏青鸾指认到最后那具尸体的时候,之前并没有在意过,因为被大火烧过,尸体多有磨损,若不仔细看,那些被骨血和漆黑焦炭涂抹包裹住的手很难被发现,但仔细清理下,拨开那些包裹的血肉黑炭,苏青鸾赫然发现……没了尾指的。 “这具尸体……是开元的!” 苏青鸾倒吸了一口凉气。 就是一直在旁不动的萧九也上前一步来查看,他抬起那具尸体的右手,的确没有小尾指,“难不成,凶手是玺扬阳?” “玺扬阳,那败家子……”苏青鸾想说的话,在想起玺扬阳想杀自己父亲的时候,想杀开元的时候那模样,她忽然又说不出口了,“如果凶手是玺扬阳的话,那么刚才的所有推断……就是错的了。” 这一切的推断都是基于凶手是开元而做的,可现在却忽然发现,开元的尸体也在其中。 苏青鸾一时愣住了,“那玺扬阳千方百计找我来查这桩案子,又是为了什么?” 千头万绪,还有一点让苏青鸾此时非常头大的,“小药,也还在他手上。” 说话的同时,外头的天色已经陷入了鱼肚白,东方升起的启明星光芒也逐渐被掩盖了去,所有在黑夜中闪现的光亮,终将在黎明到来的那一刻烟消云散。 所有埋藏在深渊里的真相,也终将在腐朽中被照见。 苏青鸾深吸了一口气,“无论真相如何,小药在他手上,玺扬阳就笃定我非得回去不可,既然回去……自然不能没有任何把握。” 苏青鸾回首看向了韩赟,“韩赟,若是破了这桩案子,抓到了凶手你或者还能将功折罪,而我是必须救出小药的。请君入瓮,眼下这桩案子我是非得往里钻不可,你可愿与我合作?” 韩赟还在迷迷糊糊当中,只知道自己辖内出了这么大的案子,自己是逃不了了,但一听苏青鸾说还有将功折罪的机会,当即闪了个激灵。 韩赟总算上了一次道,眼中尽是了然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