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将手紧握成拳,也站了起来,在苏青鸾忙里忙外的身影中,她力气小根本就抬不起,君无双上前去帮忙将那盖住的木板抬起。 抬起的那一瞬,两人都呆住了。 只见在这屋子下面的缸子里,坐着一个垂髫稚子,看到有人揭开木板的那一刻,眉眼一弯咯咯的笑了起来。 在这笑声中,两人俱皆泪下。 看,一切都是值得的。 …… 城外,月影笼罩着特特马蹄,踪影疾驰出城门的那一刻,厮杀过后的城门口一地的尸体,往前数里地,尚且有伤势严重的百姓在那啼哭。 萧九带着暗卫出城去,骏马掠身而过的,在那死人堆中,尚且不知道有谁家儿郎还活着,在那不断的翻找着自己亲人。 “死了的人有那么重要吗?” 苏青鸾我的这句话再度萦绕在耳边,风声清冷从耳边呼啸而过,却止不住萧九内心翻滚,连同君无双的话也一并翻滚了上来。 “我还以为你与萧定山不同,他为了权位不择手段,你为了报仇不惜百姓,你们罔顾了生民立命,你们有什么不同?” 萧九策着马,在内心如同被滚油浇烫过了之后的灼痛感催使下,他忽然收紧了缰绳,“吁”的一声之后高喊了出来,“停!” 前方暗卫闻声而止,皆都诧异的回过头来看萧九。 萧九闭着眼,深吸了一口气,让这夜风的清凉透彻自己。最后他睁开眼的时候,道:“回城!”此言一落,萧九心中戴着的那把沉重的枷锁忽然就像是卸开了似的。 他再没有顾虑,调转马头便朝云城方向重新奔腾了回去,唯独歌尽依旧坐在马上遥遥望着萧九带着人往回赶的踪影,不发一言。 歌尽低垂了一下头,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剑,他也在犹豫,片刻之后他继续冲马向前,这辈子总有人为生民立命,也总该有人为自己而活。 不,他也不是为自己而活,他为将军而活。 歌尽“驾”的声重在夜间被淹没了去,与后方赶往云城的风风火火不同,他这一路注定孤独。只能独自一人催着马继续赶往北坡去。 他这辈子从北坡出来,就该回到这里。 另一头,萧九带着人趁着夜色赶回云城中,这一路带着风与火,归来亦如是。 君无双叫上司理院的衙役帮忙,抬水的,救人的……仍旧难以平复这燃烧的烈火,在这熊熊火势中,那道瘦弱纤细的身影成了其中之一。 汗与水在烈焰炙烤下,头上乱发一动便沾上了脸颊,苏青鸾干脆将那缕秀发一牵往前咬在了嘴里,与这大火抢着速度。 不远处,铁蹄声催来仿佛像是在梦中一样,当阿九带着人赶到此处的时候,苏青鸾便是这般模样,竟也惊愕得微微松了口。墨发垂落下去,沾在颊边颈间,于这一刻……她冲着折返而来的萧九笑了。 终究,她的阿九回来了。 云城之中生死一瞬,在这大火与病情之中抢救着,从月升到月落。 …… 歌尽追赶上黎橦的时候,正巧在北坡上头,那里正经历了另一场厮杀,远远的歌尽驻马在坡下的时候,便见到那些行尸僵硬的身体迎上那些士兵的刀剑。 在乱兵之中,血肉之躯根本就不是这些用毒练出来的阴兵的对手。 恰逢黎橦的身边有个幕僚,平时炼丹寻仙诸事皆为,他与黎橦同样站在北坡的上方,俯瞰下面阴兵与他们士兵的厮杀。 黎橦看了那幕僚一眼,“不是之前一直让调查阴兵一事吗,最终如何,究竟何物能制这些活死人?” 这问题倒是问对了,幕僚嘿嘿的笑了出来,“在下后来去了那山谷里的药庐,那老怪当年炼毒的时候用童子当引,而在那些泡着童子的坛子上方,老怪留了红线,从红线里常年累月滴淌下一物,此物可制行尸!” “何物?” “水银!” 那幕僚从招文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来,对黎橦献策,“大人可谴出数人,在刀剑上抹上水银,便知分晓。” 黎橦果真吩咐了几个人,将随身的刀剑抹上水银,紧接着快马冲下北坡,朝着那些所向无敌的阴兵劈砍过去。 那个扛着镰刀在夜半挖着尸体回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