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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十 燕云十三骑


到了甘露寺,给菩萨进香时,柴宗训竟然听到丝竹之声。

    他抬头问一旁的小沙弥:“怎地寺庙也能唱堂会么?”

    “罪过罪过,”小沙弥说到:“是隔壁何知州在别苑宴客。”

    这下柴宗训忍不住了,嚯地起身到:“走,咱们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几人走到寺庙旁,果见一座颇为幽静的别苑,不过此时别苑大门紧闭,里面传来嬉笑之声。

    董遵诲上前拍门,半天都没人应声,他作势要翻墙进去,却被柴宗训拉住:“我们就在此地等候,看那何知州何时出来。”

    这一等就是半天,直到天黑别苑里仍是喝酒取乐之声不断,慕容德丰和董遵诲实在忍不住要冲进去,倒是赵德昭还算淡定,劝说到:“公子,暂且息怒,切不能因为这何辉露了行迹。”

    慕容德丰喝到:“不用公子出面,荆南都督李处耘原是控鹤军统领,我且要去问他个道理,似这等胡作非为,搜刮民脂民膏之徒,他到底管是不管。”

    赵德昭摇摇头:“日新,若说何辉胡作非为,搜刮民脂民膏恐有不妥吧,若他真是那等赃官,为何沔州还能如此富庶?再说沿途所见,也并未听到有百姓说何辉的坏话,不过几个堂前击鼓的刁民,你若要出面,可得把事情弄清楚再说。免得弄出误会,齐王、何虞侯那里都不好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若有误会,让何赟来找我便是。”慕容德丰怒喝一声拔出宝剑:“我可忍不了如此行径。”

    一直未做声的柴宗训拉了慕容德丰一下,抬手朝另一边指了指,只见一群火把快速朝这边游动过来。

    “莫不是来接何辉的?”慕容德丰暂且收起宝剑:“待那赃官出来再说。”

    火把走近,正是一队起兵,柴宗训四人暂且在别苑对面的树林里藏住身形。

    那一队骑兵在别苑门前徘徊,急促的马嘶声终于惊醒别苑里的人,只见别苑大门打开一条缝,一个人头探出来大喝:“此处乃何大人别苑,何大人正在此宴客,闲杂人等速速离开,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,”领头的骑兵冷笑到:“我等此来,正是要寻何辉,快叫他滚出来见我,否则我就杀进去了。”

    门内的人见来者不善,倒也没有继续跋扈,大踏步出来喝到:“我乃沔州巡检李恒,你有何事说与我知道,我去替你通报。”

    领头的骑兵扬手一鞭子抽在巡检李恒身上,怒到:“速叫赃官何辉出来见我。”

    那李恒吃痛,没敢还嘴,急忙转身进了别苑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青年秀士出来,那秀士上下打量领头的骑兵,摇摇晃晃的开口到:“我是何辉,你是何人?竟敢鞭打本官麾下吏员?”

    骑兵冷冷到:“我等乃是燕云十三骑,专打天下赃官。”

    “燕云十三骑?”何辉左右看了看:“尔等便是近日闹得荆南不得安宁的燕云十三骑?”

    原本以为何辉会一声令下将这些人拿下,却听他为自己辩解到:“本官一不贪赃,二不枉法,尔等来错了地方,去其他州县打贪官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日日宴饮,夜夜笙歌,朝廷的俸禄哪够你花销?”骑兵喝到:“还敢说你不是赃官?”

    何辉皱眉到:“尔等便是要行侠仗义,也要打听清楚吧,本官的父亲乃是侍卫司都虞侯,驻守汴梁功盖当世,便是朝廷的赏赐,本官十辈子也花不完,何须贪赃枉法?”

    树林里的慕容德丰有些看不下去:“该打便打,啰啰嗦嗦的作甚?”

    柴宗训笑到:“我倒觉得这燕云十三骑和何辉都挺有趣的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有趣?”

    “一个自以为不是赃官的赃官,一群自以为是侠士却不是侠士的骑兵。”

    柴宗训的话有些绕,慕容德丰歪着头思索其中的道理,那边的对话却还在继续。

    “即便你没有搜刮民脂民膏,但朝廷派你司牧地方,身为百姓的父母官,你却不为百姓伸张正义,你还是赃官。”

    何辉打了个酒嗝:“尔等不是自诩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么,见百姓有冤屈,怎不为百姓出头,反倒来寻本官的晦气?”

    “我等若为百姓出头,要你这赃官何用?”

    “呵呵,”何辉淡淡笑到:“我要是有用,尔等还有机会行侠仗义么?”

    “狡辩,”骑兵喝到:“你这赃官,不仅不为百姓做主,还在此逞口舌之利,我今日便让你见识燕云十三骑的厉害。”

    一群骑兵朝何辉冲去,何辉和手下人吓得抱头鼠窜,急忙往别苑里躲,骑兵毫不留情,紧跟着冲进了别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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