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中原,一样也要交税。如此一本万利之事,应当一口答应。 至于阴谋,大庾道在南唐境内,谅中原也耍不出什么诡计来。 至多便是修通大庾道后,中原若要攻唐,便多了一个出兵方向。但只要南唐修通大庾道时设立关卡,届时只要水陆路一封,岭南兵士便是插翅也难飞进来。 李景达还有一个建议,既然中原急着修通这条商道,可适时提些条件,譬如南唐征发民夫,而中原出钱粮,共同修建。 李煜原本优柔寡断,虽然自己不愿意,但中原皇帝紧逼,作为南唐擎天一柱的李景达也赞成,内心里便有了答应的想法。 冯延巳只得了李煜的心意,急得没法。如果南唐同意修复大庾道,促成此事的李景达必然会全权负责,届时不管是联络中原,还是国主面前,必然强过他冯氏一头,可他又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来阻止此事。 正着急的时候,却见宋王府的下人来到馆驿:“冯大人,我家大人有请。” 我家大人,那便是指赵德昭。 中原谁都知道,赵德昭和慕容德丰以及董遵诲三人,是皇上跟前的红人,将来宋王鲁王齐王老去,必是这三人接班。 提前与其打好关系,倒也未尝不可。 下人带着冯延巳到了仁德山庄,此处乃是赵氏私家庄园,当年赵匡义也是在此密谋指挥攻打皇城之事。 赵德昭亲自站在门口迎接:“在下久闻冯大人之才,所以特着人请来一叙,冒昧之处,还请冯大人见谅。” “岂敢岂敢,”冯延巳客气到:“上次在下拜会宋王,本欲与赵大人一见,哪知赵大人竟不在府上,原以为赵大人忙于公务,此次入贡恐难相会。今日得见,实乃三生幸事。” “冯大人请。” “赵大人请。” 二人入得厅上,分宾主落座,还是冯延巳要着急一些:“未知赵大人召见在下,所为何事?” 赵德昭端起茶杯淡淡一笑:“冯大人勿要心急,这是在下新近自大理国换来的碧乳春,你且先品品。” 冯延巳轻品一口,又闻了闻:“此茶倒似有一股处子幽香。” “冯大人好品味,”赵德昭说到:“此茶乃大理国少见之滇红,于将熟未熟之际采下,再以天葵初至之处子贴身伴眠,如此茶叶方熟,且兼具幽香。” 冯延巳说到:“若要合上时机,恐须费一番力气。” 赵德昭笑到:“所以说好茶难得嘛。” 冯延巳又喝了一口,一副细细品味陶醉的模样:“好茶,果是好茶。” 赵德昭放下茶杯,说起了正事:“未知冯大人对修复大庾道之事怎么看?” 冯延巳这么机灵的人,自然不会说错话,他也轻轻放下茶杯:“此乃千秋功业,大大惠及中原何南唐社稷,在下自然是极力赞成,只是……” “只是什么?”赵德昭立即追问。 看样子他是在替中原皇帝探听消息,冯延巳腹诽一阵,开口到:“只是我家主上对此事尚有些抗拒,在下正在设法劝谏。” 赵德昭淡淡到:“修复大庾道,利用穗都港,连带着让岭南富庶,乃是我大周未来五年最重要之方策。冯大人,在下可在此透个讯息,若国主仍执意抗拒,恐中原与南唐难免干戈。届时中原将南唐收归,皇上便会下旨自家修建。” 其实打不打仗,收不收归南唐,冯延巳还真不怕。通过几次入贡,他已和中原朝廷建立了一些联系。皇上收归南唐,若想治理好,总需要一些本土出身的官员,所以冯延巳谋个出身并不难。 但赵德昭极有可能是代表皇上来探听讯息,所以冯延巳说到:“赵大人,兹事体大,我主需要一段时间考虑,在下劝谏也尚需时日,所以皇上面前,还请赵大人多斡旋。” “这个自然,”赵德昭说到:“其实修建大庾道,南唐获利比中原要大得多,我都想劝谏皇上放弃呢。” 冯延巳赶紧接话:“赵大人目下圣眷正隆,为何不上书呢?” 赵德昭摇摇头:“争奈慕容郡公目下主政岭南,力主修复此道,以五年时间富庶岭南。皇上也着实怜惜岭南穷苦,所以才准了他。” 这几日到处活动,冯延巳也听得一些消息,前不久为了慕容德丰做岭南郡公之事,皇上不惜强力弹压宋王与枢密使魏仁浦,还废了整个御史台。 看来这修复大庾道的关键在于慕容德丰,冯延巳心中有了计较,端起茶杯轻笑到:“赵大人,喝茶,喝茶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