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梁,只为请战。 “皇上,臣于丰宁探知,辽主素来体弱,近年更因国事操劳,身体每况愈下,如今国政更是委于皇后萧绰。牝鸡司晨,必有灾殃,辽境内先前被打压势力又隐隐有抬头之势,皇上何不趁此时出兵,一举攻下辽中都大定府?” 柴宗训摇头到:“令公,攻下大定府易,想要守住却难啊。” 杨业一指沙盘:“皇上,大定距丰宁不远,攻下大定后可依地形组建大丰防线,退可回长城之内,进可直逼临璜。倘攻下临璜,辽境必可传檄而定,辽人也将远遁,自此我北境无忧矣。” “可背嵬军兵力不足,自入驻丰镇后,辽人必有防备,如何才能攻下大定?”柴宗训仍有疑虑。 “皇上,”杨业说到:“可命曹太尉自遵化,迁安一线出兵,倘辽人应战,臣便趁此攻打大定府。倘辽人不应战,曹太尉可顺势取下榆关。” “渝关三面皆海,北连陆。自渝关北至进牛口,置八防御兵,募士兵守之,契丹将再也无法觊觎中原。” “过上数年,我大周国库充盈,便可依照慕容郡公方略,五路一同出兵,相互呼应直到将辽人赶到北海以北。” 榆关柴宗训知道,是后来号称天下第一关的山海关,此时尚在辽人手中。 倘夺下榆关,将长城延长,依托燕山,北方游牧民族将再也无法到达中原。 这倒是一条出兵的好计,可惜柴宗训志不仅仅于此。 “令公妙计,”柴宗训说到:“不过以背嵬军攻城,实在太过浪费,以朕之见,当由曹兵杨延平依此计两路出兵,背嵬军可仿冠军侯轻骑出击,掳掠辽之人丁为我所用。” “皇上,背嵬军乃我大周精锐中之精锐,只用以游击辽人,是否大材小用?”杨业有些痛心疾首:“况辽人不事农耕,人丁掳回中原可堪何用?” 中原数千年来一直自诩天朝上国,瞧不上周边蛮夷,向来只有蛮夷掳掠中原人口,天朝几时掳过蛮夷?即便有几个俘虏,也是好生招待着,不久就放了,所以一向对柴宗训旨意毫不犹豫的杨业这才驳了一句。 “背嵬军每日饷银八角,肉食数倍于其他各军,”杨业继续说到:“倘只用以掳掠辽民,臣恐其他各军不服,军士亦有不甘。” 当着杨业,柴宗训倒不须隐瞒什么:“令公可知目下阻碍我大周国力提升,最大的绊脚石是什么?” 杨业思虑一会:“目下大周国富民强,似没有明显短处。” “不,人丁,”柴宗训说到:“人丁太少,所以大周国力发展才如此缓慢。唐末以来混战数十年,以至我中原人口骤降。目下中原虽承平二十年,也因朕的摊丁入亩方策,找出很多隐藏人丁,但以我大周王土程载礼,现在人丁远远不够。” “造作局已造出水泥,此物用作建筑粘合之用,可保屋宇道路千年不坏,却因为人丁不够,只能存于库中。” “四海诸夷皆羡我大周物产,朕欲造大船将物产运出去,却因人丁不够,目下三条航线只有六船航行。” “慕容兄于岭南试种占城稻成功,今后我大周稻谷将可一年两熟,朕的玉黍也喜获丰收,我大周将不再有饿殍,却因人丁不够,王土有很多仍处于荒废状态,无人耕种。” “当年唐太宗包容并蓄,不肯轻视蛮夷,所以四海咸服,称天可汗。朕欲效仿之,不论汉夷,只要生活于我汉唐故土,便是我故汉唐人。” “令公担忧辽人不事农耕,并非其不愿,只因辽土不适合农耕,只适合游牧。自辽主耶律贤推行汉化以来,辽境内不是已有多地已在开垦农耕了么?” “令公可寻辽境内苦寒之地,或沙漠中辽人,将其掳回中原,有司给予土地种子。朕以为,倘能安定下来,有谁愿意四处漂泊?” “倘逐步将辽人掳回中原,辽境无人,辽国不就跟着消失了吗?” 这个战略让杨业心悦诚服:“皇上高瞻远瞩,是臣误解了皇上旨意,请皇上治罪。” “令公倒也没理解错,”柴宗训说到:“仗还是要打的,辽人不会坐视王师掳掠百姓。不过辽兵既动,就无须王师再苦寻其主力,仗打起来将要轻松得多。” “皇上是以辽民为诱饵,吸引辽军前来决战?”杨业问到。 “正是,”柴宗训说到:“令公可回幽州,命杨延平与渤海王暗中联络,设法使其愿意内附。辽人闻之,必举大兵来伐,那朕征辽的第一战,就在渤海打响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