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柴宗训施了一礼:“我们是汴梁陈尚书升公的学生,我姓苏,听闻升公出身义门世家,特来寻访。” “原来是汴梁来的贵客,”老者转身示意:“贵客里面请,我这便通知家中礼宾。” 几人穿过门楼,才看到义门正宅的庞大,屋宇连通足有几里,倘是走上一圈,不下十里路程。 正宅之后,隐约还能看到亭台楼阁,想必便是陈象升所说的书院碑廊等地方。 老者站在门楼前叫到:“老祖,汴梁有贵客到村,你去通知一下烈朝老祖。” “老祖是什么?”初学中原话的玉黍没听过这个称呼。 秦阿丹迟疑一下:“祖爷爷吧。” 老者这么大年纪,他的祖爷爷得多老? 没想到出来的却是个年轻人,怀中还抱着个婴儿。 年轻人略微一礼:“义门世家陈烈勇,见过几位贵客。” 几人还了一礼,陈烈勇转身到:“你爷爷正在睡觉,你且看着一下,我这便带贵客去找烈朝兄长。” “老祖尽管放心,”老者说到:“爷爷就交给我吧。” 老者小心翼翼的接过婴儿,玉黍诧异非常:“这个小婴儿,是老头儿的爷爷?怎么可能?” 陈烈钧淡淡接话到:“在中原,有个东西叫辈分,正因为辈分,才长幼有序。” “我只觉得很好玩,”玉黍说到:“想想要是有个老头儿叫我祖奶奶,那得多有意思。” 陈烈钧正色到:“辈分岂能拿来玩笑。” 玉黍说到:“你又不是中原人。” “可我的根在这里。” “哦,”带路的陈烈勇接话到:“我原以为只有这位姑娘是胡人,公子与中原人面相无异,又说着中原话,怎地却不是中原人?” 陈烈钧说到:“家中原是中原人,三百多年前为避祸,举族迁去了苏禄。” “哦,原来是这样。”陈烈勇赞到:“想不到公子家族去到蛮夷三百多年,却依旧乡音不改。” 陈烈钧客气到:“这义门世家千余口两百多年不分家,岂非更难得。” 说着便路过一个大水池,十数妇女正在此淘米。 “此便是为千人同食做饭的洗米池吧。”柴宗训问到。 “是的,”陈烈勇抬手一指:“那边便是馈食堂。” 看不到馈食堂全貌,但能感觉里面很热闹,柴宗训问到:“传说举宗千余口,怎地没看到人?” “公子有所不知,此时正是秋收时节,举宗人丁正在地里收割,所以白天没有人。” “啊?那我们岂不是叨扰了?” “无妨,”陈烈勇说到:“因前朝皇帝谬赞,家中常有人来访,所以特备有人招待。” 终于走到一处正堂前,堂中一人正襟危坐,忘我读书。 陈烈勇将几人带进去,执礼到:“烈朝兄长,有汴梁贵客来访。” 看书之人正是义门世家礼宾陈烈朝,他连忙起身相迎:“欢迎几位贵客,请坐,奉茶。” 玉黍已经有些不耐烦,这个地方除了房子大一些,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,她小声嘟囔到:“这里冷冷清清的,如何看出中原为何繁华?” “鄙人陈烈朝,未知几位贵客怎么称呼?” 柴宗训拱手到:“苏轼,这位陈烈钧,秦阿丹和堂妹玉黍。” 陈烈朝也执礼到:“原来是苏公子,陈公子,秦公子和玉黍姑娘。” 柴宗训笑到:“方才这位仁兄陈烈勇,礼宾又名陈烈朝,我们这边也有一位陈烈钧,莫不是你们有什么关系吧。” 陈烈钧已有些迫不及待:“此处可是陈王后裔?” “正是,”陈烈朝说到:“本宗始祖,乃宣帝六世孙陈旺,未知烈钧兄先祖?” “你我正是同宗,”陈烈钧喜到:“我家于三百多年前为避暴隋追杀,举家迁往苏禄,始祖正是宣帝第七子,湘江王叔铭。” “啊,我家是宣宗五子,岳阳王叔慎,与湘江王正是一母同胞。” “烈朝、烈勇,是否为陈王御极后排下的字辈‘烈’?” “正是。” “大哥。”陈烈钧激动的抓住陈烈朝的胳膊。 陈烈朝也兴奋的抓住陈烈钧,这种兴奋,更甚于他乡遇故知。 “虽然他们的祖先是兄弟,但已经过了三百多年,怎么还是这么激动?”一旁玉黍不解的小声问到。 秦阿丹轻轻摇头:“我现在也是一知半解。” 柴宗训淡淡一笑:“在这里呆上几日,你便能明白他俩为何这么激动,也就能明白中原为何能同时拥有多个超级大都市了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