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政司或者蒙古自治区,他们那里的煤,量多质优啊。” “呵呵。”大明的官场里有一个传统:不到万不得已,不以官员的现有职位称呼他。比如吏部尚书,就不应该叫尚书,而应该称呼他为“大冢宰”——这种以古官职称呼本朝的官,既显得高雅,也是明朝官场的习惯。 具体到方伯这个称呼来说,其本意当然是一方诸侯。但实际上在明朝,指的是布政使:虽说在明朝中期开始,往往巡抚、总督才是一省最高官职。但那两位是中央派下来的,所谓的组织关系都在吏部(人事部)。官籍在省上的最高官员,还是布政使。 而这位甘肃布政使,姓何名腾蛟,在历史本位面上,也是一位名人。 当然,这个时代,大明的国势已经被朱由栋彻底扭转了。何腾蛟也不用如历史本位面那样与大顺军余部虚与委蛇,更不用壮烈殉国了。 他是在天启二十三年出任甘肃布政使的,上任之后他就敏锐的发现:老天爷这些年都不给北方人面子,甘肃已经持续干旱多年。紧靠着黄河的农业和畜牧业都是挣扎求生,其他地方的第一产业,几乎都完了蛋。 还好,兰州这里有个直属于大明重工部的大型钢铁厂。得益于这些年大明疯狂的修建铁路,兰州钢厂出产的钢轨一直都是供不应求。整个钢厂的职工在天启二十三年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三万余人。 这三万余人,连带家属子女,形成了一个约莫十五万人的大型厂区。而依附在厂区周边的各种小摊贩,学校、医院、金融机构、娱乐设施等,加上这些人的家属,零零种种差不多二十余万人——这个时代的兰州城区,拢共也就二十来万人啊! 这个钢厂,除了直接养活了兰州城里的二十余万人外,还间接的养活了甘肃的几个小型煤矿和小型铁矿,也因为有了这个钢厂,所以朝廷才投资在兰州修建了火电厂。然后这个火电厂又养活了更多的煤矿和更多的人……总之,一个钢厂,带动的是将近五十万人的生计——而此时作为一个新生省份,整个甘肃的户籍人口才堪堪过了三百万。 一座厂的顺利运转,牵涉到一个省份六分之一人口的生计。作为布政使,无论怎么重视都不为过了。 所以何腾蛟从贵州布政司的参议位置上升迁到这里后,这位以前因为在贵州搞农业搞得好而得到升迁的官员。不到两年,就迅速而彻底的转变了观念:农业和畜牧业能够提供的就业岗位和能够供养的人都实在是太少了。工业,工业才是保证甘肃能够越来越好的关键! 西班牙断绝了东亚与印度的海贸,对大明东南的商人是个很大的打击。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,大西北却迎来了自唐代以后又一次振兴的机会。以工业为基础,发展商业,只要一切操作得当,甘肃这个以河西走廊为基础形成的省份,将在未来十年里,彻底兴旺发达起来! 有了这样的认识后,何腾蛟隔三差五的就往兰州钢厂跑,也就不足为怪了。 当然,如果用后世的眼光来看。兰州钢厂是国企,是央企,在为国家的工业作出应有贡献的同时,也有一些固有的毛病。在这一点上,何腾蛟对钢厂做出了极大的支持:布政使自己带头,整个甘肃布政司的所有官员,不许将自己的亲属子弟安排进钢厂。已经安排进去了的,要限期退出来。钢厂的厂长获得定期参加布政司例会的权力,在会上,钢厂提出来的所有问题,能办就马上办。不能办的也要尽力的去想办法…… 不过嘛,当刘厂长说出不要甘肃本地煤,想要从外省调煤这事后。身为甘肃布政使的何腾蛟就不干了。 “呵呵。”干笑了一声,刚才还和蔼可亲的何方伯,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冷了:“刘厂长,我甘肃的煤,是如此的不堪么?” 看到这位大员的脸色,再听到和刚才比起来完全就是另一个人的声音的刘厂长,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摸了何方伯的逆鳞?但是,陇中和河西那些小煤矿送来的煤,真的不行啊。 “方伯容禀,煤炭中杂物太多,直接拿去做燃料会严重影响钢轨的质量,所以我们必须要对来厂的煤炭做进一步处理。但是这每日洗煤捡煤,实在是太耗人工了。今年,随着朝廷需求的钢轨量越来越大,厂子里为了同时保证产量和质量,不得已又临时招募了三千人专门对煤做进一步的精炼。方伯,我钢厂原先的职工只有三万人啊,这陡然增加一成,厂子的利润就薄了太多。到时候工厂的工人们会觉得他们加班的时间越来越长,但是薪水却没有什么增长。长此以往,工人们情绪不对,这产量和质量如何保证啊?” “哼~兰州钢厂是大明重工部直属的钢厂,要站在整个大明的民生上来考虑问题。刘厂长,你也看到了,这小冰河气候短时间没有结束的意思,我甘肃的农业和畜牧业基本是跨了。那么多无业百姓,钢厂借此机会多照顾一些不好么?本官是甘肃的父母官啊,既是你们钢厂的父母,也是甘肃三百万百姓的父母!” 两人谈了个不欢而散,何腾蛟带着布政司官员饭都不吃,自顾自的走了,只留下心事重重的刘厂长回到厂子里,召开厂长办公会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