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了吧?快坐。” 青唯颔首,这才从梨木桌下挪出圆椅,规矩地坐下了。 桌上摆着的糕饼确实没动,茶水倒是吃去大半,想来是赶着来见他,大半日,连水都没吃上一口。 “今日在京兆府,玄鹰司没为难你吧?” “没有。”青唯道,“玄鹰司要救袁文光,回宫请了太医,是义父派人去叮嘱袁文光,让他指认我的么?” “玄鹰司被雪藏五年,掣肘太多,行事办案,难免走漏风声,我听说两个案子撞上了,派小的过去告诫一声。这样也好,天上掉下来一个证人,只要你撇清了干系,他们不敢明着为难你。” 玄鹰司将案子扔回给京兆府,袁文光息事宁人,说自己不轨在先,被刺伤了也是活该,不追究了。 他这样的恶徒,哪会当真觉得自己错呢? 青唯早猜到有内情。 曹昆德继续道:“其实劫狱这事,义父不该让你涉险。这些年,义父手底下也养了些死士,但你承的是‘玉鞭鱼七’的衣钵,死士的本事,跟你是没法儿比的。 “眼下章何二党斗得厉害,陈年旧案一桩一桩牵扯出来,崔家保不住了,你怎么也得上京,不如将这个重任交给你,左右这个囚犯,跟你不算一点关系没有,也是……当年洗襟台下的无辜之人。” 桌上摆着个金丝楠木匣子,曹昆德提起洗襟台,就要去开,手指头都碰到锁头了,想起青唯在一旁,顿了顿,又收住了。 青唯沉默片刻,站起身,拿过铜匙,帮他将匣子打开。 匣子里有一块糕石,一个金碟,一个细颈阔身、下方镂空的烟筒,还有一支细竹管。 青唯拿小刀从糕石上剃了些细末,抖入金碟子里,然后将金碟子置于烟筒上。木绒子是现成的,在烛灯里引了火苗,放入烟筒里,烟筒就跟小灶似的烧起来。 青唯把细竹管递给曹昆德:“义父。” 曹昆德迟疑许久,“哎”一声,接过来了。 糕石的细末被火一热,散发出很淡的靡香,香气顺着竹管,一路吸往肺腑。曹昆德闭着眼,感受着靡香所过之处,百骸为之沉沦为之焕然,慢慢飘向云端,又慢慢沉寂下来。 当年先帝下旨修筑洗襟台,这是多大的功绩。 可惜高台建成之日,坍塌了。 先帝震怒,御驾前往灾址,曹昆德随驾,见到的是满目疮痍,人间地狱。 同行的太医给了他一个方子,说是从古麻沸汤改良而来,还说,“公公,且缓缓。” 人祸惨烈,只能以药石缓忧。 后来他在一片乱石堆里捡到青唯,当着她吸过几回,原以为她年纪小,不明白他在做什么,原来,她什么都知道。 “……适才说到哪儿了?” “义父说,被我劫走的囚犯,是当年洗襟台下的无辜之人。” “是。”曹昆德道,“也正因为此,朝廷里那些人,不会轻易让他逃了。好在义父在宫里,多少还有些能耐,保他一命,让他远遁江野,应是不难。” 青唯“嗯”一声。 她注视着烛火,好半晌,问道:“义父信上不是说,有我师父的消息了吗?” 她终于说明来意了。 “是有了,不过……”曹昆德叹了口气,忽地咳起来,咳声沙哑断续,外头守着的墩子叩门:“公公,您没事吧?” 曹昆德摆摆手,想打发了他,似想起什么,猛饮一口茶,止住了咳嗽,“哎,墩子,你进来。”又吩咐,“快去把东西取来。” 墩子去而复返,将一个小木匣搁在桌上。 匣子里摆着一张三百两的银票。 曹昆德把匣子推给青唯:“拿着吧,你涉险劫狱,险些赔了命,这是你应得的。” “义父不必。”青唯见是银票,倏地起身,“义父当年于我有救命之恩,何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