巡检司的邹平意图杀害江辞舟,已被大理寺缉拿,他的父亲卫尉寺卿受他连累,一并被停了职。何鸿云一个水部司郎中,哪养得起许多武卫?他那个庄子把守重重,多半是邹家两父子的功劳,而今邹平获罪,何鸿云担心受牵连,从庄上撤走了邹家的人手,你如果想再去祝宁庄一探,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。再者,咱家听闻何鸿云昨日从京兆府的牢里捞出一名唤作扶冬的花魁,送回了庄子上,你不是要找她?” 青唯听了这话,微微一愣。 她早上还去崔府,托付崔芝芸帮忙打探扶冬的消息,没成想何鸿云的动作这么快,已将扶冬接回了。 曹昆德抱布贸丝,是想买卖公平,她听得明白,自然也不再敷衍: “多谢义父。若打听出宁州瘟疫的蹊跷,青唯一定第一时间禀明义父。” - 马车停在东墙的角门外,江辞舟撩开帘坐进去,已将面具重新覆好了。 朝天候在车室中,见他进来,立刻禀报道:“一切正如公子设计,折枝居的火药炸了后,邹家两父子一并停了职,何鸿云被何拾青一通责骂,禁足在府中。他担心受邹家牵连,命人将巡检司与卫尉寺的人马一并从庄子里撤出,虽然增布了暗哨,但,属下暗中去祝宁庄探过,防范已大不如前,眼下正是寻找扶夏姑娘的最佳时机。” 江辞舟道:“我此前让你们查扶冬,你查好了吗?” “查了。”朝天道,他顿了顿,说道,“这个扶冬,是陵川崇阳县人士。” 江辞舟闻言有些讶异,移目过来。 当年的洗襟台,就是建在陵川的崇阳县。 “说下去。” “她原本是陵川一个私人园子里的歌姬,大约一年前,她为自己赎了身,还拖官府的熟人,冒用了一个寡妇的身份,辗转来到京城,称是手边有些银子,想在流水巷开家酒舍。 “流水巷的铺面贵,她挑来挑去,挑了死过人的折枝居。酒舍刚开,她的生意本来不好,但因她酿的酒有异香,给东来顺送过几坛,渐渐名声就传开了。听说她就是在东来顺认识何鸿云的,也不知怎么,后来摇身一变,成了何鸿云庄上的花魁。” 朝天有些愧疚,低垂着头:“时间太仓促,属下只查到这么多。没办好公子交代的差事,还请公子责罚。” 江辞舟听了这话,却沉默下来。 祝宁庄当年有个花魁名唤扶夏,与五年前宁州的一桩瘟疫案有关。瘟疫案过后,这个扶夏却莫名病了,五年不曾露过面。 他原先百般接近扶冬,只不过是想寻个去祝宁庄的借口,找一找扶夏罢了,没想到这个扶冬居然也有蹊跷。 江辞舟直觉扶冬出现在何鸿云的庄子上,没有这么简单。 当日折枝居火药爆炸,青唯将扶冬提到一处墙根百般问询,分明是有事要查。 温小野在查什么? “公子?”朝天在一旁唤道,“属下要再去祝宁庄探探吗?” 江辞舟思量了一阵,“扶冬已被何鸿云接回去了?” “是,昨日已被刘阊接回庄上了。” 马车拐进江府的小巷,江辞舟握着折扇沉思。 仿佛一张迷图裂成两半,他手里握着一半,青唯手里,握着他想要知道的另一半。 可她对他防范得紧,当日在东来顺携手对付何鸿云不过权益之计,而今奸恶暂除,神仙妖鬼各归各位,如果他直问,她轻则含糊其辞重则斗法拳脚,半个字都不可能多说。 怎么才能从她口里套出线索呢? 马车到了江府跟前,江辞舟驻足在府门口,黑夜里,他缓缓在手心里敲击着折扇,半晌,唤道:“朝天。” “公子?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