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生了一场大病,病逝绵延,才耽搁了考举人。秦景山也是命苦,养了几年,病终于好了,再度去考举人,不慎又犯了事,这回犯事可不得了,落了牢狱之灾,朝廷之后也褫了他的功名。好在孙谊年念旧,中了举人的几年后,来上溪做了县令,动了些手段,把秦景山救了出来,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做的师爷。” 青唯听了这话,说道:“照这么说,孙谊年与秦景山不过是寻常故交相互帮衬罢了,哪里谈得上稀奇。” 章禄之道:“少夫人有所不知。属下闻得,秦景山当年落水,实则是为人所害,之所以活下来,是因为孙谊年冒死相救。以至于后来,秦景山所犯之事,乃是因为他误杀了那个当年推他落水的表兄。杀人之罪,却只获牢狱之罚,这本就很稀奇了,孙谊年彼时一个年轻县令,竟然还有法子把他救出来,还让他做了自己师爷,这实在说不过去。按说孙谊年如此,于秦景山而言,无疑是救命之恩再生父母,秦景山也该对他感恩戴德才是。可秦景山却不,他自从当了上溪的师爷,与孙谊年十分不睦,尤其这几年,他将县衙的差事大包大揽,衙门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。孙谊年呢,也放任他如此。眼下两人只是面上过得去,私底下早已势如水火。” 第109章 “最重要的是,”章禄之说到这里一顿,“当年耿常结交虽广,与蒋万谦并不相熟,蒋万谦上竹固山,少夫人猜是谁牵的头?” 青唯从他的语锋里已然听出答案,依旧问了句:“谁?” “秦景山。”章禄之道,“他跟蒋万谦是早年在东安结识的,蒋万谦在方家做婿时,买过秦景山的画。” 青唯沉默下来。 据葛翁说,蒋万谦最后是从竹固山耿常手里买下的洗襟台登台名额,照这么看,这笔买卖秦师爷也参与其中? 谢容与亦在深思,不过他知道,案情查到这一步,真相不是单凭推测就能水落石出的,眼下的重中之重,是找到证人,问出实情。 他问:“蒋万谦那里你们盯着吗?” “这几日都盯着。”一名玄鹰卫答道,“那蒋老爷这几日倒是没甚动静,照常开铺子,就是他年岁大了,不常在铺中呆着,铺面另雇了人守。” 谢容与又问:“卫玦何时能赶到?” “今晚吧。”章禄之道,“玄鹰卫昨日送葛翁葛娃出城,卫掌使今早接到他们,快马加鞭赶来陵川,最快也要今天太阳落山以后了。” 他有点犹豫,想了想,还是实话说道:“我们的人手太少,一个人掰开两个人用都不够,上溪的县衙不干净,外来的左骁卫、巡检司,多少有点信不过。本来有了葛翁的证词,我们已经可以收网了,但是卫掌使不到,我们就动不了,只能派人盯住蒋万谦。蒋万谦倒是被盯住了,别的鱼,秦师爷,孙谊年,还有那些我们尚没查出来的,他们不跑吗?太被动了。” 谢容与明白他的意思。 这就好比一个渔夫想捕一江海的鱼,可手里的网,只有够得上一个池塘,且这张网,网结少,网洞也大,渔夫站在江岸边把网撒下去,鱼儿们争先恐后地往外逃,渔夫能怎么办?只能先揪住最关键的一条。 不过谢容与并不过虑。 上溪整个地方都不干净,此前为了引出葛翁与葛娃,派出十多名玄鹰卫潜入上溪已是极致,既然他已达到了目的,眼下鱼儿们四下惊逃,也是他必将面临的困局,有得必有失么,哪怕只擒住一两条鱼,待卫玦带着玄鹰卫赶到,大网即可张开。 谢容与放下茶:“去县衙,把蒋万谦带过来。” - 天更亮一些,一辆驴车从山间的小径上驶过。若是青唯在,一眼就能认出这车,驴是头倔驴,右边的轱辘轴上有个豁口,正是叶老伯的那辆。不过今日赶车的不是叶老伯,而是一名县令府的老管家。吴婶儿跨着行囊疾步跟在车边,余菡就坐在车上。 余菡心眼子虽大,但也知道她眼下走的这条路,正是出山的那条隐匿捷径。 她心中惊诧,几日前,绣儿从东安回来,还与她说这条山道封了,前后都有朝廷官兵把守,结果她今日一到,把守的官兵非但少了许多,也不怎么巡逻,等靠近关卡,管家驱着驴车驶往林间,轻易就绕过去了。 这守得也不怎么严嘛! 等驴车回到山道,余菡朝后看了一眼,离开关卡,她也就算离开上溪了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