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与反应,一下便撞进他怀中。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,仿佛不这样告别,她就走得不甘心似的。 谢容与愣了愣,片刻很温和地笑了,伸手将她环住,“我送你到城外吧。” 青唯从他怀里仰起脸,“真的?” “真的。”谢容与的目光静得像水一样,“只要娘子开心,怎么都行。” 青唯正要开口,巷口岳鱼七看到这一幕,终于忍不住“嘶”一声,“你俩是被捆仙锁锁在一起,天上不劈个雷,分不开了是吗?” 青唯听得这一声叱骂,终于从谢容与怀中退开,“别送了,我自己能走,要是惹师父不开心,以后……反倒多麻烦。” 她朝骏马走去,利落翻身而上,回身对他道:“你放心,我一定能把四景图取回来。” 长巷中传来清脆的打马声,青唯策马朝巷口奔去,一袭青裳在夕阳下翻飞如浪,像翱空的翼翅。 谢容与凝目看着。 他在辰阳山间邂逅的青鸟终于长大了,化身为鸾,不再彷徨流浪,无枝可栖,她会振翅苍空,亦会回到他的身边。 第149章 (上京,紫霄城) “章大人,仔细槛儿。” 一场急雨刚过,上京就出了大太阳,曹昆德引着章鹤书往元德殿去,见地上水渍未干,出声提醒。 前日是皇后的生辰宴,章鹤书有事未至,赵疏于是特批给章鹤书两日休沐,准他进宫探望皇后。 到了元德殿,章鹤书依规矩向章元嘉见礼,章元嘉忙道:“父亲快快请起。”又吩咐,“芷薇,快赐座。” 她近来害喜的症状减轻,脸上有了气色,虽然尚未显怀,身子已丰腴了起来。 芷薇为章鹤书端了一碗解暑的莲子羹,章鹤书接了却不吃,反是看了章元嘉一眼。章元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,屏退了侍婢,端正坐好,声音微微压低,“父亲有什么话,说来便是。” 章鹤书沉默片刻,“嗒”一声将羹碗往手旁一搁,“你是皇后,这事按说轮不到我一个臣子来教训你,可你实在……实在太不像话了!有了身孕非但不第一时间告诉官家,还四下瞒着,若不是官家自己觉察,你还打算把这事藏多久?往大了说,这就是欺君!我从前都是怎么教你的?皇后除了是帝王之妻,还是一国之母,既然享万民供奉,肩上就要扛得起担子,哪怕有委屈,咽不下也得咽,你也不小了,怎么还跟官家置小儿女脾气?” 章元嘉垂目道:“爹爹教训得是,此次是元嘉做错了。” “也就是官家大肚能容,没计较你的欺君之过,还设法帮你掩了过去,你可记得要跟官家赔罪。” 章元嘉轻声道:“日前官家过来用晚膳,女儿已经跟他赔过不是了。” 章鹤书念及她有孕在身,到底把怒火压了下去,“官家近来常来元德殿看你?” “是,几乎日日都来。后宫的琐事他也为女儿免了,女儿眼下除了操持仁毓的亲事,旁的一概不必管。” 章鹤书听她提及赵永妍的亲事,看她一眼,“仁毓郡主是裕亲王的掌上明珠,裕亲王去得早,临终把女儿托付给先帝,而今先帝归天,郡主的亲事,自该你这个皇后亲自操持。”他稍一思量,叹了一声,“只是郡主凡事由着性子来,眼下她喜欢上忘尘,想必是非他不嫁。忘尘父兄早逝,是老太傅教养长大的,老太傅凡事不拘着他,得闻此事,说不定要等忘尘回京,亲自问过他的意思。你若等不急,为父与忘尘倒是有师徒之谊,可以帮你去信打听。” 章元嘉听了这话,微微讶异。 她此前并未跟父亲提过这门亲事,父亲怎么会知道仁毓的心思? 一时又想到母亲与裕亲王妃走得近,许是母亲从裕亲王妃那里打听到,转头告诉父亲的吧。 章元嘉道:“这倒不必,仁毓的亲事不急于一时,再者,官家已经跟老太傅提过这事,老太傅称是斟酌几日,会跟张二公子去信的。” 章鹤书“唔”一声,“这就好。”顿了顿,似是不经意,“就是不知忘尘至今不娶,究竟是忙于公务无暇分心,还是心上已有了什么人……” 父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