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意识垂下的指尖碰到了放在围裙口袋里的点菜本的边角。 「我开动了。」 波以耳出其不意地搭住我的肩膀,将我拉到他面前。 我立刻拿出口袋里的东西朝他面前一推。一股冲力从手边掠过,波以耳近在咫尺的脸孔扭曲变形。 波以耳咬住了侧着过去的点菜本,牙齿轻易地陷入了一叠纸中动弹不得。他发出狗一般的咆哮,摇晃着头。 「不在这里!」 我放刚点菜本,远离波以耳大叫。 「庞贝罗!东西不在这里!」 抱着胳膊的庞贝罗不疾不徐地移动。 「你是被逼急,开始胡言乱语了?」 我看到波以耳将点菜本摔到架子上,瞬间汗毛直竖。他因为怒气而整个人变得乖张暴戾。 「真的……」 我来不及说完接下来的话,胸口正中央便像是被钉入木桩似地传来剧痛,整个人往后飞,后脑勺撞上架子的横隔板,并因为反胃与晕眩而差点昏过去。 波以耳正收回踢出去的腿。 「敢耍我!」 狗的波以耳正往我的右肩逼近,我知道它的目标是我的颈动脉。我闭上眼,做好了脖子被咬得皮开肉绽的觉悟。 然而,我预想中的事却没有发生。 一睁开眼,就见到两个男人俯视的眼神。 血味在口中扩散开来,酸苦的液体不断涌上喉头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咽下,腰部和背脊则随着每次心跳传来阵阵痛楚。 「真的……不在这里……」 我努力不让自己哽咽,但用尽全力发出的声音却无可避免地带着颤抖。 「你在说谎,加奈子。你连一步都没踏出过这里,所以东西不可能不在。」 庞贝罗的声音毫无感情,一定是进入了「杀手模式」。 「我是说真的,信不信随你……」 两个男人看着彼此。 「这家伙确实没有找到。」 波以耳摸摸波以耳。 庞贝罗抱着胳膊像熊一样来回踱步,盯着我的视线好像非要将我估出一个价值。 我站了起来。右肺里的剧痛让我在转身时刚好推到了一边架上装谷物的箱子。 菊千代仍旧懒懒地趴着伸展四肢,伸出爪子作势要抓那根铁管。 「该死……」 庞贝罗突然停下并转过身来。他的脸上充满狂怒。 我全身汗毛直立,浑身颤抖。 「我知道了,是小鬼!你这女人,你把东西交给他了?可恶!竟然做这种事!」 「这女人太麻烦了,让我杀了她吧!」 「不,等一下。她不会笨到直接将那瓶酒给小鬼,她应该用了某种方式,用某样东西作为掩饰才对。」 「这和问出瓶子在哪里是一样的事,交给我,一小时帮你搞定。」 「加奈子,你自己决定吧!看是要自己坦白,还是要我把你交给波以耳?」 「干嘛还给她选?」 「如果交给波以耳,到最后会连你妈和你自己都不认得你的脸,这是你要的?」 波以耳边听着边拿脏污的抹布擦自己的牙齿。 到极限了,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。我没办法忍受自己被人一口一口地咬着玩,咬到整张脸面目全非。结局是什么已经没有差别了——我抬起头,准备说出那瓶酒在哪里。 这时候,通知有来客的电铃响了起来。 波以耳疑惑地歪过头。 庞贝罗则走出了仓库。 即使是这个时候,菊千代仍是一副无聊透顶的表情,简直和理发厅里看着了无新意的午间剧的老头子一样。 「是考菲。」 「什么!」 波以耳一脸紧张。 「他怎么会来?」 「不知道,总之先让他进来。」 庞贝罗只说了这些便快步往回走,波以耳和狗的波以耳也紧验在后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