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尽量绕开躺在正中央床垫上睡得正酣的刮宫,走近酒窖。rothschild瓶身上的标签已经难以辨识,这对长年浸淫其中的人来说或许算不上是什么问题,但对我这种无缘接触一瓶好几万的红酒的人来说,不论哪一种标签在我眼里看起来都一样。 突然,刮宫发出了一声很大的呻吟,手脚胡乱挥舞。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装神弄鬼地想碰我的脚,于是险险地避开,然而,那只伸向我的胳膊就这么垂落在地面上静止不动。 「刮宫?」 我掀起刮宫盖在脸上的外套。 应该在那里的脸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像凤梨那样表面严重凹凸不平、长了毛发的肉块。 「唔!」我被扑鼻而来的强烈腐臭味给刺激得皱起眉头。 刮宫口中吐出的白沫直流到衣服领口,他的脸虽然朝着我这个方向,但眼里却再也映不出任何景象。 「你在做什么?」 弥琴突然出现,视线在我和刮宫之间来回。 「是你做的?」 我用力摇头。 「是吗?」 弥琴说着便摇摇晃晃地踩着虚浮的脚步,从仓库入口朝我笔直地走过来,而且还若无其事地用凉鞋踏过刮宫的脸。 「帮帮我。」 她像是寻求支撑似地紧抱住我。 鼓起的腹部正好软软地抵在我的腰上。 「我再也忍不住了,再也……」 「你、你放心,他死了的话,或许庞贝罗可以帮你求情什么的。」 「我好难受,再继续忍耐下去……」 她用力往我身上靠拢,我被逼得不断后退,撞上了背后的架子。 「等、等一下!」 「我是认真的。」 她用双手箝住我的头,拉向她自己。 「我再也忍不下去了……」 下一瞬间,弥琴突然像下颚脱臼似地张开大嘴,冰柱似的白牙从口腔后面跑到了前面。 「那是什么?」 弥琴的回答是朝我的脖子狠狠咬来。我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脖子,肩膀却传来了剧痛。 「放开我!」 我挥拳击向还要再咬来的弥琴的脸,甩开她逃向大厅。 「出了什么事?」 一回到大厅,立即察觉有异的庞贝罗便厉声问道。 炎眉站了起来,三人组、杰路,还有菊千代,也都跟着站起。 「弥琴她……」 「她做了什么?」 庞贝罗在确认过我肩头裂开的伤口后沉下了脸色。那里有两个像是用钻子凿出来的圆形小孔。 庞贝罗凑近伤口一闻,随即蹙着眉撇过头避开,然后拿着水果刀刺入伤处。 「痛!」 「不想死就别乱动!」 庞贝罗将嘴靠在裂开的伤口上吸吮,然后吐掉。 「你是故意当着我的面这么做的吧,我要杀了你。」 炎眉语带嘲讽地沉声道,眼里闪烁着有所期待的热切光芒。 走廊深处接着传来了娇笑声。 我抓紧椅背,忍耐突如其来的晕眩感与伤口被吸吮时的痛楚。 「庞贝罗,你丧失资格了。」 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声音从弥琴口中发出。她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大厅里,大概是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装出不敢与人对视、总是低着头的怯懦模样,她娇小的身体如今看起来有好几倍大。 「考菲说过你大概不会杀那女人,原来是真的。」 庞贝罗从我身上离开。 「我好不容易才帮你要到一个反省的机会……。从以前你就是我望尘莫及的存在,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自贬身价地当起了一个厨师。」 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