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么会有这个穗子?是无意中捡到的,还是有意拿的?还如此安放在这木屉之中,随身带着,到底是...... 她站在原地胡思乱想,突然听到净房有动静,连忙把那穗子塞了回去,将木屉原模原样地放在了地上,只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。 李韬从净房走出来的时候,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东西。 他眉心一动,抬眸扫了一眼,看她在梳妆台前拆耳环,上前两步捡起东西,面不改色地塞到了袖中。 苏允之心口跳得厉害,脑子里胡糟糟的。她不禁想起之前在李韬书房里发现的那副画像,捏着耳坠子的手微微一紧。 先是那画,再是这穗子,他做什么......要藏着这些东西? 夜里同榻而眠,苏允之仍然没有一丝睡意。她翻了个身,看着李韬平躺时的侧脸,一时有些出神。 这个人......到底在想些什么? 以前她一直以为他很讨厌自己,第一次见面起就那样以为了,可是...... 当初他在她牌位前的那一幕,蓦然涌现出来,刺得她心口一麻,轻轻地蜷缩了一下。 那个时候,他的眼神,和之前所见时完全不同。 那个样子跑过去,还胆大包天地伸手摸她的牌位,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? 苏允之默默地摇了摇头。 再怎么样,苏贵妃都已经死了,如今她是应怀玉,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? 这个时候,她手上突然一暖,被人用手握住。 “怎么还不睡?”他说话时仍然闭着眼睛,脸色淡淡的。 苏允之怔怔地看着他,连眨了两回眼睛,小声道:“......这就睡了。” 他没有睁开眼,手却伸过来,把她揽进了怀里。 苏允之伏在他的胸口,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,莫名地觉得......分外安心,却又生出一丝不可名状的患得患失之意。 他先前,明明是那样一个目下无尘、自以为是的人,成亲后却如此宠爱她。如今他对她这样好,是不是只因为她是他的妻子?换做任何人,只要是嫁给了他,他是不是都会这样对她好? 如果有一天知道了她是谁,他又会怎么样? 苏允之想着这些,神思渐渐涣散,慢慢地睡沉了过去。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,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。 李韬并未一早出府,而是将李霑叫去了书房说话。 “曹鸳自尽的事你已经知道了?” “嗯,楼大人昨日派人知会过我了,”李霑垂眸,“给他添麻烦了。” 李韬摇头:“他后来查出点眉目,曹鸳失踪了这么多年,不是被人贩子拐去,是一直待在土匪窝里。” 李霑一愣。 “她被土匪掳走,做了压寨夫人,后来遇到官兵剿匪,趁机逃了出来,当时是有两个匪徒护着她逃走的,其中一个已经被楼知春的人抓获了,他就是上次指使人害苏家小姐的主谋,叫做钱三。” 李霑变了神色:“那这件事果真是曹鸳在背后......” “八九不离十,”李韬道,“钱三已经招供,曹鸳的孩子——是他们二当家的,所以他们才会舍命护着她,后来听命于她,也是为了当家的血脉。” “这么说,云哥儿不是我的孩子?” 李韬点头:“那些匪徒的当家都已经死了,只剩下残兵,成不了气候,那孩子不是威胁,但也不能再在府里住着,过几日我会派人接他离开。” 李霑沉默了一会儿道:“也好。” 李韬看着他:“苏家二小姐的事,你怎么打算?” 李霑微怔:“二哥......” “当初是她救了你,救命之恩总是要报还的。”李韬淡淡道。 “我晓得,”李霑苦笑了一下,“不过事情过去这么久,我若突然为此事去找苏家二小姐,只怕是会唐突她。” 李韬不可置否:“这事你自己拿主意。” 李霑点头。 “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,”李韬道,“昨日楼知春的人发现曹鸳自尽,还在她死的那屋里发现一个用血写的符咒,夜里他派人给我送信,说是查出那符咒是苗族的毒咒,恐怕是曹鸳临死前心有不甘,才会给人下咒。” 李霑皱眉:“她是给谁下的咒?” “看咒文里的生辰八字,被下咒的,就是苏家二小姐。” 李霑闻言,脸色立即就变了:“这符咒真的会害人么?” “还不清楚,我虽不信这些,楼知春却有些研究,他的意思是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毕竟苗族的巫蛊之术自古就有,也不是没有过应验的例子。” “那该如何才能消解?” 李韬:“还不清楚,楼知春已经派人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