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有些不对劲。 她喝了点水,就坐在罗汉床上绣一个水红色的荷包。 荷包已经绣了一半,是之前李宜华特意拜托她做的,这两日被她忘在了一旁。 过了许久,直到眼睛发酸她才放下手里的东西,一看窗外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 “什么时辰了?” “戌时了夫人,”紫云柔声道,“夫人别做得太久,仔细伤了眼睛。” 苏允之点头:“侯爷还在书房?” 紫云目光一变,欲言又止。 苏允之:“怎么了?” “侯爷......刚刚又出府了,说是今晚也不回了,要去楼府......和那位侍郎大人谈事。” 苏允之心底一凉,默然不语。 她才不信他是有正事要和楼知春谈,有什么事非得大晚上跑到人家府上去?一定又是借口,不过是......不想看到她罢了。 紫云垂首立在一旁,很是忐忑不安,谁知却听苏允之道:“让王岩安排马车去楼府,我要去见侯爷。” 她一呆:“夫人......” 苏允之:“还不快去?” “......是。” * 楼府,书房。 楼知春看着李韬解下黑色大氅走进屋,目光一动:“侯爷来了。” 李韬颔首,在一旁坐下:“先说说你的消息,皇上在东宫怎么了?” 楼知春敛了神色:“皇上前日里去了一趟东宫,不知为何竟......突发中风,至今还卧床不起,宫里有意封锁消息,这两日也都休了朝,我也是刚刚才知道。” “中风?”李韬蹙眉,“皇上以前有发过这病么?” “闻所未闻,”楼知春眯起眼,“所以我说,这事儿透着极大的古怪。” 李韬垂眸不语。 楼知春伸出一根手指,点了点桌案:“我可不信皇上这是意外发病,只是想不出皇上为何会在太子那儿出事。” “也许——”李韬道,“皇上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。” 楼知春睁大眼:“什么?” 李韬摇头:“我都说了只是也许。” 楼知春险些翻了个白眼:“能有什么秘密能叫皇上受这么大的刺激?” 李韬却道:“你确信,皇上是真的中了风?” 楼知春点头:“确信。而且......这病症不轻,皇上至今还口不能言。这两日万贵妃以风寒为由,对外声称皇上病了,要休养几日,佟皇后早就被软禁了,最近那个新得宠的淑妃也不足以与万贵妃抗衡,去了三趟都吃了闭门羹,如今自然是万贵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了。” 李韬眼睛一转,摸着玉扳指若有所思道:“也不见得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 “还有一个人,”李韬望向他,“信阳长公主。” 楼知春眸光一亮,正要说话,外头突然有下人禀报道:“大人,侯爷,有人来找。” 楼知春一怔,皱眉道:“大晚上的,什么人?” 下人道:“是......平阳侯夫人。” “什么......”楼知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。 一旁的李韬脸色一沉,霍然起身:“她在哪里?” “在客院。” 楼知春还想调侃李韬几句,谁知道对方转身就走了,连招呼都不跟他打。 “哼,果然是见色忘义。” * 苏允之披着狐裘,撑着伞站在院子门口,看着那小道尽头的微光,双手已经给冻得麻木了。 雪还在下,灯笼的光芒照出夜色中飞扬的雪花,真如鹅毛一般轻而白。 她呆呆地看着雪花飞舞的样子,心里突然有些后悔。 她这是怎么了,干嘛要跑到人家府上来找他?他要是还不肯见她怎么办...... 这个时候,眼前忽然一暗,一片深影遮盖住了她的视线,她仰起头看到他的脸,浑身一哆嗦。 “大晚上的,你来这儿干什么?”他的语气冷冷的。 苏允之抿唇:“我有话要跟您说。” 李韬:“有什么话不能回家说?” “您都几天没回来了,我找谁说去?” 他被她一噎,脸色更难看了:“我不是说了我有事吗,你大着个肚子坐马车过来,是又不要命了?” 说完突然矮身就把她抱了起来。 她穿着厚厚的狐裘,裹得像个球,明明不太好抱,他却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抱她起来。 她看到他绷得紧紧的下巴,也咬着嘴气鼓鼓地不吭声。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,雪越下越大了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