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此时,一抹黑影猝然闪现,竟生生地替恒王挡下了这一剑。 剑身没入那人胸前,登时在那身青衣上染出血色的花,颇有些触目惊心。 恒王脸色一沉:“平阳侯!” 皇帝抽出那剑,欲再刺恒王,但毕竟失去了先机,被恒王一剑挡了回去,踉跄后退。 李韬单手扶住殿柱,并未倒下,却在短短一瞬之间血色尽失。 恒王知道他这一剑伤得极重:“你......” 李韬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:“无妨。” 皇帝:“禁军愣着做什么,还不把这两个乱臣贼子给朕拿下!” 眼看黑压压的禁卫军要扑上来,恒王倒斗翻身,踩上书架,竟整个倒挂而下,径直伸手够到了那个三彩胡人。 只不过轻轻地转动,就有门推移的声音传出。 恒王扬起重剑,直接把书架劈成了两半! 轰隆一声,书架和书轰然倒地! 众人被这惊天巨响逼得后退数步,待看清眼前的景象之时,所有人都呆住了。 “这、这是......” * 马车才到燕郊,苏允之的肚子就突然发作,阵痛如浪潮一般,一次次向她涌来。 她这辈子从未如此疼过,半个时辰而已,便疼得晕了过去。 圆圆和真真始料未及,忙让车夫停下,生怕马车颠簸会让苏允之更难受。 这里远近都是荒野深林,一个时辰之内都赶不到有人的地方,可苏允之的肚子已经等不及了。 “怎么办,夫人晕过去了,怎么喊都喊不醒......”圆圆急道。 真真:“快掐人中。” “不行,还是不行!”圆圆说完,突然看到苏允之手腕上有血迹,登时吓了一跳,撸起她袖子一看,竟淌着深红色的血。 “是这儿......” 流血之处,竟是那黑色的印痕所在! “怎么会这样?” 真真摇头:“夫人突然晕过去,会不会......就是这个东西害的......” 她们不知道,苏允之在晕厥之中,魂魄竟又被迫......从体内分离,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远。 一种从所未有的恐慌充斥着她,当初她被害死时都不至于如此惊惧。 “不,不要,我不想走......”苏允之一下子痛哭出声。 但根本没人听得见她,也没有人能看得见她。 浩瀚的翠色如烟如雾,迷人眼睛。一切都渐渐变成了难以捉摸的虚空。 树影,云烟,风声,全都在离她远去。 眼前的雾气,越来越重,直到她什么都看不见。 苏允之朝着微弱的光芒飞奔,雾气刹那间消散,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却令她浑身都僵住。 此时此刻,她竟然......站在涌泉宫外。 天色极好,翠幕如茵,耳边隐约还有鸟雀的叫声。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。 涌泉宫不是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吗? 苏允之迟疑着伸手,想推开那道门,却径直穿了过去。 她吓了一跳,抬头一看,海德英就站在外面守着。 殿门虚掩着,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人。 苏允之上前一些,原本想进去,却无意中透过那门缝看到了里面的景象,霎时间血液凝固,手脚冰凉。 她看到皇帝躺在榻上,似乎是睡着了,而且睡得很沉。 在榻前,还有一人。 是惠妃。 她手里捏着一把小刀,弯着腰,竟自皇帝耳后......剐下了一块肉。 鲜血直流,皇帝却毫无反应。 苏允之惊愕万分,吓得后退了半步。 就在此时,海德英从外面走了进来:“得快点,药效只有三个时辰。” 惠妃连头都没有抬一下,只凉凉道:“还有几针就缝好了。” 苏允之盯着床上的皇帝,他的胸口微微起伏,显然是还活着,可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。 这到底是......怎么回事? “这么做,真的有用?”海德英叹了口气。 惠妃摇头:“我不知道,但就算只有一线希望,也要试一试。” ?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