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顿,张雁钧补充,「她女朋友很帅哦,好像是刺青师。至于唐芝安跟赵宇,这辈子能不再见到的话当然最好。」 「我没有加那两个人的帐号,所以不清楚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。但我好像有听说他们上了大学就没有再见过面了。」蓝鈺德一面说,一面点开手机查看社群网站,试图从其他同学的页面找到唐芝安与赵宇的近况。 随着餐点上桌,对话也被带到了其他主题。 可杜日恆的注意力却在剥离,逐渐远离她本应专注的当下。 听到张雁钧提及唐芝安与赵宇的时候,杜日恆心底升起了难以言明的复杂感受——她感到安心,却又同时有些困惑于自己的这个反应。 就像张雁钧说的,如果能就此不再有那些人的消息,也不会因此被勾起不愉快的回忆;然而,她却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。 虽然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做到不去记恨,不去以同样负面的方式面对曾经带给自己伤害的人;可一直以来,杜日恆都如此要求自己——那些会伤害别人的人们,或许是因为年少无知,或许是因为本身缺乏自信,或许是因为家庭失能……当杜日恆意识到很多行为都能够找到起源时,她大多能够放下,就算那些理由并不表示欺负人的行为是可以被接受,被允许的。 某种层面而言,选择放下,或许也是让自己千疮百孔的心给慢慢修復起来。 她不再那样地在意以前受过的伤,儘管当年那些不友善的言语与眼神,的确深深地打击了她;那些冷漠与排斥所导致的低自信,仍然间接地影响着她的日常,以及看待自己的方式。儘管如此,她相信不只有自己会成长,其他人亦然。多数的他们,肯定也早就不是几年前不懂事,幼稚的模样,杜日恆不愿意武断去想那些人会永远抱持恶意。 可如今逐渐沸腾的矛盾与焦虑又是从何而来? 如果是真的原谅了唐芝安与赵宇,是否会再见面,或者他们的近况如何,又怎会影响心情呢?或者,其实她根本没有原谅,只是为了说服自己? 每当想起唐芝安所说过的伤人话语,或者她做过的一切,仍会掉眼泪,这样,真的是放下了吗?难道,一直以来对不善待自己的人仍保持友善,愿意伸出手,其实根本不是真诚的,只是因为不愿再被讨厌所做的示好?杜日恆好害怕,害怕自己其实没有想像中那么「好」,自己所固守的那些信念,也不如所想的那么真挚。即将二十五岁的她,真的成为了想要的样子了吗? 杜日恆不断地思考着,质问着自己,一颗心也跟着越发下沉。几年前,班导师的那些话语,重新回到脑中。 情绪越发饱满,双眼酸涩,脑中流窜的各式想法几乎达到炸裂的临界值。杜日恆默默收拾随身物品,轻抚斜揹袋的纹路试图让自己平静却未果,索性藉身体不太舒服为由,提早离开聚会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