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茶,茶凉了,小人去给您换一杯 楚歇看着他手上的血,微微皱眉,并未递过去。 那狱卒尴笑着收回手,将血往身上一擦,弓着身子:要不您在外头等着,别脏了掌印的眼。 昭狱中火光幽微,将那隽秀的轮廓投在湿乎乎的石墙上。本就瘦削的轮廓更显清减,鸱目烁然。 楚歇笑了。 不了,本座就喜欢看人哭。 将身上墨色狐皮大氅拢了拢,往拐角处缓步走去。越往里走,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扑面而来,他手微微发抖,脚步也不免踉跄一下。 掌印!小狱卒惊呼。 越过拐角,那伤痕累累被绑在木架上的男子映入眼帘。 楚歇迅速找到这间暗室中唯一的窗子,眼睛紧紧盯着那处,慢吞吞长呼几口气。 狱卒打开木门,楚歇低头进入。 身后狱卒要关门,楚歇立刻一扬手:别关门。 唉。他手碰着那一道道见血的伤口,像是一只豺狼怜惜着羔羊的伤口,嗔怪着:你们下手也太狠了。 目光落在那人晕死过去的面容上。 复而用力掐住他的下颚,将低垂的头掰得高高扬起。 冷然一声。 泼醒。 半桶冷水浇下,冰水溅上楚歇的鞋履。 懂不懂规矩!狱卒将倒水的狠狠一脚踢倒,赶忙脱了自己的外衣,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楚歇擦鞋面,掌印,新来的,笨手笨脚的。您看着给弄得 好大一只狗腿子。 无妨。 好在楚歇像是心情不错,还没等那狱卒将鞋面擦干净,便抬脚踩过水洼,走到那受刑人面前,看着对方睁开的双眼先是迷蒙,瞬间又变得锐利如鹰隼,恨不能用眼神将自己削成肉泥。 楚歇阉狗! 下头人不懂规矩,出手重了些。他说话懒懒地,嘴角噙着一点看戏似的笑意,太子殿下,只能多担待担待了。 你这畜生,杂种!迟早要千刀万剐!放开我,你等我继承了皇位,你 狱卒哈哈一声大笑,啪地一鞭子抽在那人身上,带出点点血迹:掌印喊你一声殿下,你该不会就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吧。孙严钦那老东西都被流放了,你舅父家三族都被株连,如今靠山都没了你还想继承皇位,做你的春秋大梦! 废太子浑身抖如筛糠。 你敢动我,我可是国朝唯一的太子!是父皇唯一的儿子! 楚歇淡淡一笑:你不是。 你忘了,你还有个弟弟呢。 废太子脸色倏然一变:你说江晏迟那小贱种?你要扶他当皇帝?可笑真的太可笑了! 一鞭子下来又是见血,他半点也笑不出来了。 他恶狠狠地怒骂道:没根的畜生!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! 楚歇阴冷一笑,看够了戏,又觉得这牢狱还是太暗了,悄无声息地将领口扯开些,脑袋已经控不住发晕,你们再慢慢审。我先回府等着,不要让我失望。 走出寒气森森的昭狱,楚歇终于感受到温暖的阳光。 长长吐出一口气 一直藏在袖子里不停发抖的左手也终于平息下来。 为什么他这种既晕血,又有严重心理问题的人偏偏拿到这种变态反派剧本呢。 真他妈操蛋。 远远看去,这位权势滔天的掌印大人孤身立于昭狱大门外,日光明媚,照耀在他身上却驱不走他身上裹挟的阴寒。 身后的随从遥遥看了一眼,躬身行礼后去取马车了,丝毫不敢懈怠。 毕竟他如今侍奉的这位,可是当朝司礼监掌印太监,如今大魏首屈一指的掌权人楚歇。 自昌平帝半年前病重起,楚歇身为掌印太监代传帝意,擅权干政,短短六七个月内在前朝掀起一片腥风血雨。 排除异己,结党营私。 手段之残酷狠毒,令人谈之色变。 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