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楚歇端着灯,火光印着他半张清瘦的脸颊,用过晚膳了吗。 滴答,滴答。 灯火式微,楚歇伸出手去才感到寒气逼人。他的一身竟是被夜雨淋了个湿透。 你 楚歇放下灯,替他解开衣带,张口喊小喜子进来伺候更衣,却听到那人轻轻地一句:没事。 不必叫人,我自己换。 说完了,自己解开衣带,将湿漉漉的衣服脱下,往地上一丢发出厚重的声响。好像是真的累极了似的,往外头那塌上一躺。楚歇闻到浓厚的酒气,心想原来是喝多了,将人拽了下没拽动,反而被带进了怀里。 江晏迟浑身冰冷,连怀抱也透着刺骨的湿气。 楚歇俯身半跪在小榻边上,上半身贴着他,挣脱不开,便在他耳边说:陛下? 江晏迟? 小皇帝缓缓将眼睛睁开一条缝,黑黢黢的眸子打量着面前人。 你起来,去那儿睡。楚歇指了指里屋的床榻。 背后的手却愈发收紧,将人直接掳上小榻。 再一个转身将人摁在里侧,几尺宽的小榻被二人身躯占得满当,楚歇受不得几分寒气打了个哆嗦,江晏迟便将人抱得更紧。 一身酒气熏人。 楚歇。 小皇帝喑哑着声音,楚歇,楚歇 那声音听着可怜,楚歇一抬手,竟然触及一片潮湿,他愣了一下,拿着袖子给江晏迟擦眼泪,问,陛下怎么了。 江晏迟却只是将他抱得更紧。 没一会儿,低下头开始亲吻他的眉眼,清甜的酒气辗转唇齿,万分流连又百般温柔,像是蝴蝶戏花似的小心翼翼。 将人抵在生身下俯视,半醉半醒着,仿佛要确认什么一般说:三书六礼,祭拜天地。我们喝过了合衾酒,就是实实在在的夫妻了。 嗯。 夫妻,夫妻 江晏迟又吸了吸鼻子,伸出手抬起楚歇的下巴,意味不明地问,楚歇,你知道什么是夫妻吗。 嗯。 不对,你不知道。 江晏迟低低笑,低下头再吻他,吻着吻着,楚歇感到有眼泪砸在自己脸上,你根本就不知道。 陛下,你是不是太累了。 江晏迟没有说话,黑夜里,一股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。江晏迟忽的下了塌,摁着头说:我是太累了,你睡吧。我去偏殿。 楚歇下意识地拉住了他:陛下。 如果实在太累,明天就不去早朝了。他皱着眉头,好好休息一下吧。 江晏迟稍稍回过头,又听那人说,许纯牧已经领兵去往西境,西北战事您也不用太担心,都会好起来的。 手中的薄袖抽离,他愣了下,才听到黑暗中江晏迟不辨喜怒地嗯了一声。 其实。楚歇看着他格外沉默,心想这一段时间他的确是忙坏了,又犹豫着说,你也不必担心吵醒我,也不用去偏殿睡的。你是皇帝,想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 我是皇帝。江晏迟坐在榻上,手摁着额顶,散乱的鬓发落在手背,是啊,我已经是皇帝了。 我以前以为,我这辈子都也许走不出冷宫的。结果,不过四五年光景,我就成了大魏的皇帝这都多亏了你,多亏了楚掌印苦心孤诣的筹谋,将我推上这个位置。 也不用谢我。楚歇轻笑,态度松泛,各有图谋罢了。 寒风灌入屋内,撩动珠帘轻灵作响,吹熄桌案上唯一的烛火。 一片沉寂。 楚歇。 你真是一个,残忍至极的人。 楚歇愣了,他万万没想到小皇帝喝醉了酒会来这么一句,他皱着眉头思忖了好一会儿,才犹豫着回道:你才知道啊。 又喃喃着,我要没有些手段,当年如何力排众议将你扶上太子之位。 好了,你喝醉了。今日早点睡,明天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