瘪了瘪嘴,竟是又要哭出来。 “陛下。” 沈时寒悄然收回手,凉凉的指尖从楚宁面上轻轻滑过,像是一条盘旋而上的冰冷的蛇,在“呲呲”地吐着红信,蓄势待发。 他垂下眸去,微微一笑,“陛下莫不是烧昏了头,怎么竟说起这样的胡话来?臣实在惶恐之至!” 浸淫朝堂权术斗争多年的狐狸,向来不会露出他的尾巴,更别说想从这只狐狸嘴里套出什么别有用心的话来。 楚宁心下早知会是这般结果,倒也不算落差极大。 只是方才竭力大哭了一场,头又烧得昏昏沉沉,夜风一吹,意识便渐渐模糊了去。 朦朦胧胧中,她依稀听见沈时寒在耳边低声呢喃,“陛下,臣陪您演的这场戏,您可满意?” 神智清醒的最后一刻,楚宁气得咬牙切齿。 果然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…… 第16章 没长大的小馒头 楚宁回殿后就倒下了,病情来势汹汹,直接便烧得下不来床。 浑浑噩噩间,有人不时用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。 那手实在太凉,她意识混沌中也忍不住惊得一激灵,偏过头去便想躲开。 可是那冰凉的手也随之追了上来,恍惚中还伴着轻笑声,听着甚是愉悦。 楚宁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。 这人实在太讨厌了,她想。若是等我醒了…… 念头一起,整个人又倏然下坠,陷入无边的黑暗当中。 就这般不知过了几日,在一个骤雨初歇的傍晚,楚宁醒了。 睁开眼,她看到了坐在案桌后的沈时寒。 他穿着一身月白常服,整个人显得温润了许多,手指修长,执了本奏章看得认真。 桌上的熏笼轻烟袅袅,从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悠悠飘过,衬着窗外被雨水打得清透的翠竹,好看得像一幅山水墨画。 沈时寒等了半晌,楚宁还未将目光挪开,也不开口说话,整个人如同入定一般。 他搁下手中奏章,抬眸望了过去,眼里有促狭的笑意。 “陛下想看到何时,臣就这般好看吗?” 楚宁听出了话里的打趣,苍白的脸上不自觉浮起一抹微红,倒是分外打眼。 外间听见说话声响,绿绮带着几个宫人走了进来。 “陛下可算醒了。” 她眼中不无担忧,楚宁心下一暖,又听她道:“可是急坏奴婢了,好在现下是好了。可要现在宣太医过来瞧瞧?” 楚宁笑着摇了摇头。 绿绮走了过来,抚了抚她的额头。 姑娘家手心温暖绵软,和梦中冰凉刺骨的手掌并不一致。 楚宁心下一惊,攥着锦被的手倏然收紧,看着绿绮的眼里带着惊慌。 绿绮朝她安抚地笑了笑,借着扶她坐起的时机,悄无声息地用手指在她手背上划了一道。 这是她与原身之间的暗号,代表着并无人识破她的身份。 楚宁提着高高的心这才倏然放下。 宫人端了药上来,玉瓷碗里晃着漆黑的药汁,光是这般瞧着口中都莫名泛起苦涩。 楚宁狠狠闭了闭眼,到底仰头喝了下去。 苦涩的药汁从喉咙滑过,皱得她好看的眉头都打了结。 楚宁将空碗递给绿绮,刚要伸手从旁边的托盘里拿块蜜饯,已经有人先她一步递到了她的嘴前。 皙白修长的手指衬着那黄澄澄的蜜饯也莫名诱人了几分。 沈时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,对上她抬头看来似有不解的眼眸,微微弯了嘴角。 又将手往前伸了些许,直接将蜜饯塞进她微微张开的口中。 楚宁因着生病,唇色发白,却被这甜渍渍的蜜饯蹭上些许糖浆,倒显出了几分血色。 沈时寒看着,颇为满意。 一边拿了方锦帕慢悠悠地擦手,一边吩咐宫人将刚熬好的清粥端上来。 瞧这架势,竟是想亲力亲为了。 楚宁见状骇得不轻,忙把口中蜜饯胡乱嚼了下去,推拒道:“朕现下已然大好,就不劳沈大人费心了。还有………” 她又扫了眼案桌上已然堆成小山的奏章,“沈大人日理万机,着实辛苦了,就不必在这儿守着朕了。” 宫人躬身将清粥呈了上来,沈时寒却没接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