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本事不在朝纲,而在西南。他在西南扎根数十年,根基深厚。陛下此举,于他而言,不过小打小闹而已。” 楚宁如何不知,只是小打小闹也得闹上一场,叫他心有余悸,日后做事之前总得忌惮几分。 她许久未言,沈时寒静静看了她半晌,到底是心疼,又温声宽慰道:“无妨,陛下想做就做吧,臣还在后头呢!” 楚宁这才抬眸,笑得眉眼弯弯。 沈时寒心头一窒,这才知晓竟是被她套路了。 沈时寒的话很快便成了真,西南边境的战乱来得突然,军报呈到楚宁手中的时候她还有些怔忪。 怎么会…… 若按书中所言,战乱该至年后才发。 按她的计划,现在徐徐将江冀在朝中的爪牙拔掉。到时战乱一起,江冀出征死在西南。 这大梁,便是彻底的安了。 可是,若是现在起了战乱…… 那朝中风向便会重新倒了回去。 楚宁猜得没错,翌日早朝,江冀的脸色就变了。 从之前的义愤填膺变成了现下的胸有成竹。 他该胸有成竹的。 镇国侯,天下兵权大半掌在他手。 若是楚宁想抵御西南边境入侵,那么,她就必须得求他出兵。 只是江冀没想到,楚宁会求的这般干脆,当即便将关进大理寺的官员都放了出来。 虎符送到他手中,还不忘说一句,“望舅舅摒弃前嫌,救救大梁边境百姓,他们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。舅舅护了他们这么多年,也不希望一朝便被侵略了去。” 江冀本还想拿腔作调一番,见她如此诚恳,方才罢了。 只是临出发前告诫楚宁一番话。 “陛下当沈时寒便是全心辅佐于你吗?他的心大着呢!陛下日后可别后悔了才是。哼!” 他说完又冷冷看了楚宁一眼,这才带着兵马出都城,远赴西南。 楚宁在城楼上往下望,送别的百姓自发地聚满了官道。 于他们而言,这些是出征的将士,是他们心中的英雄。 只是他们全然不知,这场突如其来的战役也是这所谓的英雄带来的。 楚宁心中一时酸涩难言,折腾一场,其实全部都没有改变。 沈时寒说得是,她在江冀面前,不过小打小闹而已。 她神情萧索,转头问随她来送大军的沈时寒,“沈大人,朕是不是让你很失望?” 沈时寒摇头,伸手递来一盏刚沏好的碧螺春,温声宽慰她,“陛下不必难过,尽了全力,哪怕结果不如自己所愿,也问心无愧。” 楚宁垂眸,看着手中茶盏袅袅散着轻烟,茶香四溢,她的心却像被这雾气给熏湿了,闷生得紧。 她吸了吸鼻子,瓮声瓮气开口,“朕还是很难过,先前说的空大话都不作数了。苏奚还说,他相信朕,相信朕给他一个清白公道。可是朕食言了,朕自己都不知道清白公道在哪里。” 她又抬眸看他,问,“沈大人是不是也觉得这样的天子很无用?” “没有。” 沈时寒轻轻摇头,楚宁手中茶盏被拿走,冰凉的指尖附上她微微发烫的手心,而后轻轻握住了它。 他说,“臣带陛下去找陛下心中的答案。” 第47章 完了,俸禄不保 他们来的是国子监。 监生们正在上课,沈时寒带着楚宁从偏殿进去,微微打开一道门缝,透过间隙,她看到了坐在里面昂首挺胸的苏奚。 他不再是那副邋里邋遢的样子,取而代之的是少年学子的书生意气,束发长衫,端得是干净舒朗。 沈时寒温和抚慰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身后。 “苏奚重入国子监,他再不必躲在城墙底下苟且偷生。对于陛下来说,这是不是心中想要的结果?” 楚宁诧异回头,沈时寒微微垂眸看她一眼,又接着道:“陛下将青州的腌臜事揭到明面上来了,虽然没能整治了那些官员,但却在他们心中敲了一记警钟。现在,苏奚可以光明正大走在明面上,他们知道陛下在看着他护着他,没有一个敢去动他。甚至……还得好生看顾着他。” “因为他们知晓,若是苏奚有事,陛下拼着与镇国侯决裂的气势也不会饶了他们。陛下,您救了苏奚,足矣。” 楚宁怔怔地看向沈时寒,她心中一直郁郁不得解的问题好像突然便有了答案。 那张画上朦胧的眉眼也渐渐清明了起来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