莲吩咐道:“换一串新的佛珠来。” 多年来,佛珠不离手,离了,心便不安了。 换了佛珠,心逐渐静下来,李太夫人敛了神思,继续说道:“还有一事,淇玉那孩子病了,她跟你妹妹不一样,自小受苦,身子骨弱,跪了三天祠堂,已经是一病不起了,她是个可怜的,她的禁足就免了吧。” 如今正是她发挥用处的时候。 聂怀嵘犹豫着,处罚已下,岂可轻易改之,“母亲,我会请太医去看淇玉妹妹的,只是这禁足,是当着殿下的面处罚的,如若撤销,如何向殿下交代?” 出尔反尔,不是大丈夫所为 “娘听闻云素公主是个大度之人,应是不会计较这等小事的,事情我也都听说了,淇玉那孩子也没错,全是你妹妹给连累的,为了给琼滢说请,头都磕破了,她也不容易,娘知你也不好给公主交代,这样吧,淇玉的禁足加在你妹妹身上,也别太苛责一个病人了。” 李太夫人好生劝着,其实这才是她把聂怀嵘给叫来的目的。 “可处罚一出,不能撤销,撤销就失了信用了,这件事……” 聂怀嵘话未说完,李太夫人就打断了他,“你要是在公主跟前不好交差,便说这是我的意思,也不好让你夫妻有隔阂,娘来担公主的责问,不管怎样,我养了那孩子这么多年,早把她当做是自家人看待了,实在不忍心她病着了,还受你妹妹拖累,她可是无辜受罪的啊。” 李太夫人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,都快要被过错往身上揽了,聂怀嵘隐隐觉得不对,又说不出反驳的理由。 最后在李太夫人的坚持下,聂怀嵘无奈松口,解除了许淇玉的禁足。 聂怀嵘离开景福院后,木鱼声又响起来了。 梵音佛香里,静不了人的心,洗不掉隐藏的罪。 * 席云素将聂怀嵘挡在阑风院外,挡了一天,以为聂怀嵘会有所反省,看清他的家人是什么面目。 她是没想到,聂怀嵘办事,一半靠谱一半离谱。 聂琼滢那个冒失的丫头,他知道好好管教了,许淇玉那个心机深沉的,他却把人给放了出来了。 席云素冷着脸,睥睨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聂怀嵘,讽刺道:“本公主竟不知你们聂家禁足的花样如此多,随意跑出来不说,还能说撤销就撤销了,聂怀嵘,你是觉得本公主好糊弄是吗?” 一边是母亲的请求和劝服,一边是小公主的质问,聂怀嵘再次进退失宜了,他明白不该撤销的,军令一下,怎敢随意撤销,可他母亲又是心疼又是请求,甚至她还想主动承担小公主的指责,只求他将解除生病的许淇玉的禁足时,他实在没办法拒绝了。 “殿下,我知错了。” 是他的错,聂怀嵘除了认错,说不出其他了,他总不可能说这是他母亲百般请求的,小公主本就和聂家人关系不好,他更不能说出实情了。 席云素将手边的茶盅摔了出去,砸在聂怀嵘的脚边,她气不过许淇玉在她跟前耍手段,更气不过聂家人对许淇玉的包庇。 就是聂怀嵘以及聂家人对许淇玉的纵容,才让许淇玉一个小小的孤女,前世屡屡在她跟前挑衅,她甚至被那个女人气哭过好几回。 席云素咽不下这口气,怒道:“你就只会说你错了,错了,你改了吗?不知悔改的认错,除了来惹本公主生气,就一无是处了,你简直让人失望。” “殿下,收回去,收回你说的失望这种话。” 聂怀嵘听不得失望这种词,像是一根刺,刺在他的心里,拔不掉,一碰就疼的那种。 他不是梦里的聂怀嵘,也不是让小公主失望的聂怀嵘。 “只是她病得厉害,才撤销禁足的。” 李太夫人亲自求情,他拒绝了但是拒绝不掉的这些话,聂怀嵘没能说出口,他不想恶化小公主和他家人之间的关系了。 “有什么好收回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