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己,则从乾县上了船,前往益州了。 这一来一回的,刚刚好就在益州的码头上和谢曜碰上了。 太子行的是官船,而都察院的官船却先一步前往江南,谢曜刚包下一艘商船,便看见了太子一行。 秦可还未下马车,但似乎听到了官兵的声音,谢曜与周培对视一眼,走上前。 “见过殿下。” 周培笑了笑:“没想到真会和中丞大人碰上,这是……耽误了行程?” 秦可坐在马车里,浑身血液忽热变得冰冷。 周培?是周培?! 他怎么会在这里?! “是有些事耽误了。”谢曜实话实说。 “哦?”周培看了眼他身后的商船,笑道:“那也不至于做商船啊,遇见了也是缘分,不如中丞大人就和孤一路吧,船上厢房还多的很。” 秦可在马车里脸色煞白,心口跳个不停。她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遇到周培,但既然遇见了,她只求大表哥不会应他。 谢曜:“多谢殿下好意,只是我此行并非一人,有家中亲眷同行,还是不叨扰殿下的好。” “这有何故?你的家人也是谢家人,子珩这话过于见外了。”周培边说边环顾了一圈:“不知是何人?” 秦可迟迟未下马车,谢曜往这边看了一眼。 “家中表妹染了风疹,尚不能见人,不便向殿下行礼,请殿下谅解。” 秦可松了口气,心中对大表哥感激更甚,周培听了爽朗笑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 秦可拖拖拉拉的半天,现在不下来也不行了,她下车前,除了帷帽,又厚厚的覆了一层面纱,确定瞧不出任何容貌之后,才慢吞吞的下了马车。 杏桃扶着她挡住了周培的视线,而她也飞快走到谢曜身后,故意哑着嗓向周培行了一礼。 “民女给太子殿下请安。” 周培视线落在她身上,秦可低着头,将半个身子藏在谢曜身后,周培收回了视线:“姑娘就是谢大人的表妹?我好似听玉儿说起过,姑娘可是姓秦?” 秦可一点儿也不想被他知道名字,但太子问话不得不回,便草草应了一声。 谢曜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抗拒,不卑不亢的向周培执手礼道:“殿下,表妹吹不得风,我先带她上船安置。” 周培嗯了一声,谢曜便转身,将秦可护在身边,登上了商船的甲板。 周培的视线,又在秦可身上停留了两眼。 “表妹且安心在船上等我,我还需和殿下说几句话。”谢曜将人送上了船,低声说道。 秦可其实就是排斥和周培坐一艘船,这会儿上了船便觉得安心许多:“大表哥,你去吧,我就在厢房里,哪也不去。” 谢曜点点头,这才转身走了。 杏桃上前预帮她摘掉帷帽和面纱,被秦可阻止了。 “等一会儿吧,等船开。”在船没有开之前,她不想冒一点儿风险。 杏桃虽不明所以,但还是应了一声,开始收拾行李。 “姑娘,我怎么瞧着这商船比官船还要气派些呢?” 秦可笑笑:“商人有财可以外显,毕竟是自己赚来的,可官家不一样,你见过哪个大官骄奢淫靡,每日显摆的?” 杏桃:“我懂了,那看来当官也没什么意思嘛……您瞧瞧,这灯盏,还是琉璃的,这纱,啧啧,我宁愿做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。” 秦可捂嘴笑了笑。 忽然,她想到了自己。 她是谢家表姑娘,却总不能事事都依仗着外祖母才是,杏桃说的……也未必不是她未来的一个打算,若手上有了田庄和铺子,往后就能有宅子,就算不依附任何人,自己也能养活自己。 秦可一想就想远了,乃至于谢曜走近,她都没发觉。 “想什么呢?”谢曜低低的嗓音从头顶传来,秦可猛地抬头,撞入了一双漆黑的眼眸。 谢曜有一双很好看的眼。 这双眼在你注视着他时,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,就像大海,深沉,却又让人捉摸不透。 迷人。 “没想什么呀……”秦可别开了脸,心跳乱了几分,一不小心咬了下舌头。 “大表哥和太子殿下说完了?我们……不会和他一艘船吧?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