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宋恂含糊地嘀咕:“其实也不能太苛责你二哥,色令智昏这种事,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。” “人家苏知青才不会像我奖励你一样奖励他呢!做什么美梦呢!”项小羽极其双标地哼笑一声,“你可以色令智昏,但我二哥不行!” * 直到次日上班,宋恂仍在自我反省,最近是不是也有点色令智昏的趋势。 不过,一到单位就容不得他继续胡思乱想了。 那位在县矿业局当小队长的刘二喜,果然如孙志勇所说,提前来了公社拜年。 而且人家得到消息以后,还主动来工业办找到了宋恂。 “宋组长,我今天刚从县里回来,就听人说你一直在找我,有啥事啊?” 刘二喜本人是个圆脸厚嘴唇的汉子,冲着宋恂咧嘴乐时,两颗大门牙十分惹眼。 不过,开口说话以后,很容易就能让人忽视了他憨厚的长相。 即便之前从没见过面,刘二喜也像熟人碰面似的,亲热地与宋恂握手打招呼,不知根底的还以为两人是旧相识呢。 “是好事。”宋恂笑着将人请进办公室。 “嗐,既然是好事,那我就放心了。这会儿早该吃午饭了,”刘二喜热情提议,“咱们去对面的国营饭店一起吃点怎么样?” 瞄一眼手表,宋恂欣然应允:“那行,咱们边吃边聊,这顿我请,正好为你接风。” “那怎么好意思,我提出来的,就该由我请嘛。”刘二喜也没料到这位新来的宋组长居然这么敞亮,刚见面就要请他吃饭。 “走吧,等我下次去了金海大队,再让你请客。” 二人结伴来到对面的国营面馆,刘二喜看着他点完菜,便笑道:“我之前就听说瑶水的渔业公司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小宋主任,在瑶水干得风生水起。没想到这次能在工业办见到你。” “我能来工业办工作也是因缘际会,”宋恂不想多谈自己的事,顺势说,“公社要开办一个建筑营造厂,正好缺个人手,就将我调到工业办来负责组建工厂了。” “宋组长,你找我,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建筑营造厂吧?” 宋恂直言:“我正在给这个新厂物色厂长。” “公社还挺有魄力的。”刘二喜其实是想说公社领导的胆子挺大,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,“最近几年的建筑队可不好干,你们没招到多少工人吧?” 宋恂微微点头。 这几天来工业办打听招工消息的工匠很多,但是真正报名的没几个,一只手数得过来。 至于他最开始想要接收成熟建筑队的设想,更是没影的事。 若是照着这个进度继续下去,年后去县制衣厂招标的事肯定没戏。 必须尽快从工匠中找到一个有号召力的带头人。 “宋组长,不是我灭你的志气啊,这个建筑队真的不好干!”刘二喜抿了一口酒说,“你到下面生产队看看去,十年前名声最大的那几个包作头现在都干啥呢?除了我这个半吊子的,都猫在生产队里种地打渔呢!有几个敢出头的?不用问我就知道,那些有名的工匠肯定都没来报名吧?报名的要么是没经过啥事的年轻人,要么是学徒工。” “你就这么确信,这个厂办不起来?” 刘二喜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,嘿嘿一笑:“那不能,宋组长是个能耐人,别人不行,兴许你就能办起来呢?” “我知道大家都在顾虑什么,这几年社会上确实对咱们这样的农村建筑队有些误解。有过‘黑包头’和‘盲流’的说法。” 刘二喜正声打断:“宋组长,这可不只是社会上的误解,那生产队里邻里邻居的有色眼镜也不少呀!只要这个问题不解决,没人敢再来建筑队工作。” “你们以前之所以被人称作‘黑包头’,多半是因为建筑队是私人组织的,在摊派工作和分账时,存在许多灰色地带,并不是完全透明的。”宋恂直视他问,“这一点我没说错吧?” 刘二喜顿了一下,还是坦诚地点了头:“带头的要是和下面的人赚得一样多,谁还费那个力气当包作头呀?” 宋恂耐心地解释:“公社正在筹建的这个营造厂的性质是集体所有制的,与全民所有制一样,都是公有制形式。” “宋组长,你说这些是啥意思?”刘二喜虽然有点文化,但也被这些所有制绕得直迷糊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