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利民兼任工业办主任的时候,经常将工作放手给宋恂负责。等到宋恂当上主任以后,他基本就是大撒把了,工业口的事全由宋恂做主。 这会儿他要去县里了,就不得不提醒这个外甥女婿,多跟新领导沟通交流。 宋恂笑着应承下来,又玩笑道:“您去了县里以后,咱们公社总算有个能在县委说得上话的娘家人了,要是县里有什么大项目,您可得帮咱们争取啊!” “那还用你说!”苗利民摆手让他找萧副主任去。 萧廷芝对双方比武的提议比苗利民积极多了,她即将走马上任当书记,对于刚上任就与全县工业最强的公社搞工业大比武,简直热情高涨。 甚至都不考虑,若是团结公社在比武中输了,也是要付出代价的。 “你们怎么商量的?怎么个比法?”萧廷芝问。 “就是比第一季度的工业产值增速,”宋恂顿了顿,决定美化一下,“首要任务还是为了增产节约,完成第一季度各企业的生产计划,在此基础上,两个公社以交流经验,相互学习的目的进行一次竞赛。而且我们也设置了附加条件,这个季度可以建新厂,但必须以服务农业为主,否则不算在总成绩内。” 这个限定条件是魏金贵提出的。 万一团结公社又搞出第二个织袜厂,那就干脆不用比了。 宋恂本来也没想搞“赚钱第一”那一套,产值提上来以后,他就想在支农这方面多下一些功夫,所以痛快接受了这个提议。 他讲完了规则,又说了这次比武的彩头,“赢得比赛的那一方,将承建对方公社未来三年内的所有基础设施和厂房建设项目。” 左家门公社也有一个自己的建筑队,规模不大,一直在公社和生产队内承接工程项目。 萧廷芝严肃的脸上现出一丝意外,“你倒是挺舍得下赌注的。” “建筑营造厂那边如今只留了一个打更的大爷在家,所有人都去市里做工程了。市里的剧院项目再有一年才能完工,即便丢了咱们公社的建设项目,对他们厂也没什么影响。何况刘二喜那个人,在市里见过大世面以后,未必会看得上公社这边的仨瓜俩枣。即便咱们能赢了左家门公社,他也不会让工厂现有的这些工人去左家门那边施工。他之前跟我提过,以后要是公社里有项目需要他们干,他就再招聘一批临时工,组建第二支建筑队,专门负责承接乡下的工程。” 所以这次比武,无论输赢,对团结公社的影响都不大。 当然,赢了更好,左家门这几年有钱了,正在大搞基础设施建设,光是修路的工程就够他们大赚一笔了。 既然己方不吃亏,萧廷芝就没什么顾忌了,毫不犹豫地拍了板,“那就跟他们比!” 反正他们本就是工业战线的新兵,哪怕是输给左家门公社这个常年位居第一名的,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。 作为一名时常在三干会上被县委点名批评的团结公社干部,没有一张厚脸皮,真是混不到现在。 两个公社都有各自的小算盘,最终在七四年的元旦假期过后,于县委大院签下了一份红旗竞赛比武协议。 * 签了协议后,宋恂在工业办内部开了两次讨论会。 主要探讨如何继续保持此前的工业产值增速。 魏金贵所言不无道理,今年的基数变大了,如果不引进类似织袜厂那样的吸金项目,很难保证去年的增速。 但是只用一个季度的时间,就想让新建的工厂立马投产盈利,也是不太现实的。 比如去年引进的服装厂,至今连厂房还没盖好,真正能投产得等到三月以后了。 所以第一季度的产值还得着眼在现有的这些企业身上,得想办法从它们身上深挖潜力。 不过,过完元旦以后,大家的心思明显就不在工作上了。 今年的春节来得很早,一月中旬就是小年,很多人家已经开始忙年了。 不光是团结公社这样,几乎全县的机关单位都是如此。 宋恂也惦记着过年和家里的事呢。 宋恒和宋悦刚考完试,就跑来瑶水村过寒假了,今年还要在这边跟他们一起过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