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诶,”项小羽捂着嘴乐,“你挑着一副担子,能整顿啥治安啊?没等你挑着担子追过去,人家早就跑了!” 苗玉兰也笑:“现在不是批判资产阶级歪风邪气嘛,我就是专门整治那些游商小贩的,不让他们进咱们第三社会主义大院!我跟居委会的同志说了,这副扁担就是我打入敌人内部的重要道具,他们看到我也是挑担子的,对我就没有戒备心啦!” 项小羽哈哈笑得肚子痛,吉安延安哥俩听到笑声也像两个小傻子似的,跟着一块儿咧嘴乐。 “居委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你加入了?”宋恂觉得不可思议,这老太太才从生产队来县城多久啊?竟然连红袖箍都带上了。 “肯定不能这么轻易呀!人家听说咱家是贫农,根正苗红出身好,闺女女婿又都有正经工作,盘问了半天才同意我加入的!”苗玉兰珍惜地拍了拍红袖箍说,“反正也不用发工资,就是发个红袖箍的事。” 虽然没有工资,但苗玉兰挺满意。 在农村社员的眼里,能在城里戴红袖箍的,都是有身份的! 比省长市长还威风哩! 项小羽抚着笑得发酸的肚子问:“娘,你这个巡逻有没有休息日啊?我跟小宋哥还合计着明天带你跟两个孩子去市里玩呢!” “你俩去吧,”苗玉兰婉拒,“我在家帮你们带孩子!” “哎呀,我们就是想带你去市里转转的,免得你总闷在家里!” “明天我还有事,真去不了!”苗玉兰的语气隐隐带着得意,“咱们第三社会主义大院要举办‘迎国庆扑克接台赛’!地点就在隔壁老黄家,我明天得过去捧捧场,还得准备‘接台’呢。” 第104章 宋恂所在的第三社会主义大院要举办“迎国庆扑克接台赛”。 这名字听上去唬人, 其实就是给邻里邻居凑在一起打扑克聊家常制造的噱头。 大院里的人甚至都等不到明天,礼拜六晚上就在隔壁老黄家的院子里支桌子打起了牌。 以组为单位,哪一组输了, 就主动让贤, 让其他围观的邻居“接台”。老黄是干公安的, 所以这次打牌就是纯打牌,除了茶水管够, 没什么奖励。 为了让大家玩得尽兴,也是为了支持丈母娘的新工作,宋恂还特地从自家屋里拉出一盏电灯给大伙照明。 于是,院子里一通电就更不得了了, 大院里的其他住户瞧见了这边的热闹,纷纷端着茶缸提着板凳,来到老黄家的院子凑热闹。 项小羽去隔壁院子帮云芳嫂子给大家添茶倒水, 忙到胳膊发酸, 才留苗玉兰女士在那边打牌, 自己偷摸回了家。 “这县里的人跟我们生产队的人也没什么不一样, 哪里热闹往哪儿钻。”项小羽瘫到床上说,“云芳嫂子那边乱糟糟的, 打不上牌的人已经开起了茶话会。” “咱娘上桌了吗?”宋恂调着收音机的音量问。 “刚接上台, 现在那台上全是各家的老太太。年轻人只能在旁边干看着, 幸亏你没去。”项小羽听着收音机里传出的英语讲座,问,“你们单位不是请了师专的英语老师给干部补习英语吗?怎么又听上广播讲座了?” 广播里还在教字母的发音, 根本不是小宋哥这个水平应该听的。 “给这俩小子听一听。”隔壁打牌的声音太吵, 宋恂将收音机的音量稍稍调大。 “……”项小羽无语脸, “他俩连话都不会说呢, 能听懂什么啊?” 她这个当娘的跟着学一学还差不多。 “听不懂就算了,反正有个声响就行。”这俩孩子的月龄大了以后能翻身了,就不像前几个月那么好带了,醒着的时候总得有大人不错眼地盯着。 项小羽逗着两个小子玩了一会儿,倏然忧心忡忡地问:“你说咱家吉安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?” 宋恂:“……” “我每次逗他俩的时候,延安十次有八次能给我回应,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