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是国内船厂研制出来的轮船,也是要花钱购买的,等上三五年地委就能拿出购买渔轮的钱了?”老袁哼哼两声,像是对他居然会有这种幼稚想法的嘲笑。 * 宋恂没觉得自己想回船厂的想法幼稚,但是老袁说的也不无道理。 渔轮不一定非得用国产的,他们可以再给国内造船业一些时间,可是无论是进口的还是国产的渔轮,都是需要大笔资金购买的。 这笔钱从哪里来? “这笔钱从哪来,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孟玉裁看到他趴在写字台前书写的内容后,很不能理解,“你不是办公室副主任吗?连地区革委会主任的工作,都需要你跟着操心啦?” 正在给双胞胎洗澡的项小羽,没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 宋恂放下钢笔,无奈道:“这是一位党的干部应该说的话吗?” “我现在只是一名待岗干部,但无论是不是党的干部,我的问话都没问题吧?组织上之所以只让你当一个县委的办公室副主任,就是因为地区的大事还轮不到你来管。说白了,就是你还没有这个资格!”孟玉裁着重在最后两个字上加了重音,“你还是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吧,不要为了不该你操心的事为难自己!” 项小羽哈哈笑:“妈,你快说说他吧!他这些日子都快魔怔了,整天琢磨买渔轮的事!我要是有钱,都想给他凑点儿了!” 她在工作上与县水产局的尹琼华尹副局长接触的比较多,人家真正负责渔业工作的尹局长,都没宋恂这样操心。 项小羽着实没想到陈瑚岛那件事对宋恂的影响会这么大,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,他居然还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买渔轮! 吉安和延安不知道妈妈在笑什么,但是笑声也是会传染的,小哥俩坐在澡盆里,一边拍着水,一边跟着妈妈“咯咯咯”地笑了起来。 宋恂对于其他家庭成员的嘲笑不以为意,无所谓地说:“哪怕只是个普通群众也是可以为南湾县的渔业发展建言献策的,何况我还是个小干部呢。裴副主任主抓的就是全县的渔业生产工作,我作为为他服务的办公室副主任,想领导之所想也是应该的。” “妈,你别听他胡说,”项小羽跟婆婆告状,“他之前还想调回船厂自己造那个渔轮呢!” 孟玉裁对于儿子想要重新从事科研工作的想法倒是很支持,“你要是真的下定决心回去当个工程师,我就让老宋帮忙,把你调回去。” “谢了,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。”宋恂将刚写的几页纸整理好,“还是让老宋帮你安排个工作吧。” “我才用不着他安排。”孟玉裁的下巴稍稍抬起,姿态有些高傲,“过两天我就回省城去,亲自向组织要个工作!” 延安光溜溜地坐在澡盆里,学着奶奶的样子,昂起脸,轻蔑地瞟了爸爸一眼。 刚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的宋恂:“……” 这孩子最近总是模仿大人的神态动作,学完妈妈学奶奶。 可能快挨揍了。 * 宋恂之所以会这样热衷于购买渔轮,其实与裴副主任也有些关系。 相比于宋恂这样没见过太多生死的年轻干部,裴文奎作为一名老渔民,对于陈瑚岛的类似事件,已经见过太多了。 可是,也正是因为见得多,他才想给渔民们找到一条安全可靠的出路。 县里这些年已经开始大力发展海产品的人工养殖了,但是人工养殖还没有形成太大规模,与全国日益增长的水产需求相比,那点年产量只是杯水车薪。 裴文奎特别想在自己退休前,将县渔业公司的战场转移到外海渔场去,弥补人工养殖的不足。 宋恂被裴副主任叫来办公室的时候,裴副主任正提着水壶给窗台上的一盆君子兰浇水。 “裴主任,这盆君子兰您昨天才浇过,等到花土干了以后才能再次浇水……”宋恂提醒。 总算找到了他办公室窗台上只剩这一盆花的原因。 “呵呵,一有空就想去浇一浇。”裴文奎浇花的时候大多是在思考问题,而他最近需要考虑的问题还挺多的,“这段时间咱们渔业战线上的问题很多呀,地区的高副书记顶着不小的压力。” 上次出外海牺牲了那么多渔民,这种事情没法瞒,而且想瞒也瞒不住。虽然没有被刊登在报纸上大肆宣扬,但是系统内部的人该听说的基本已经听说了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