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?” “不用,他的作业我带了。”陈景深起身,“那我们回去了。” 喻繁:“……” 这个时间点学校已经不剩多少学生了。有些学生是值日到现在才走的,单独一人步伐匆匆;有些刚跟同学打完球,几个男生你推我我推你的往校门走。 最后一小撮是两人同行,这类基本都是一男一女,两人中间保持着微妙又暧昧的距离,默契地放慢脚步,蜗牛似的往校门挪,小声又隐秘地交谈着。 当然,也有一句话都不说的。 喻繁双手揣兜头也不转地朝前走,他脑袋里还在咕噜咕噜冒泡,对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感到后知后觉的羞耻,脚步也就不自觉快了很多。 直到被前面两个走得慢悠悠的人绊住了脚步。 学校的自动浇水装置定时开启,旁边半条校道没法走,喻繁只能被迫跟在他们后面。艰难地挪了一段路后,他终于有点儿忍不住了,不爽地蹙起眉刚要开口—— 前面的男同学突然悄悄地朝女同学那靠了一点,手往外碰了碰女生的手背。 女生的笑声一下就停了,她低下头,紧跟着,两人沉默害羞地把手牵在一起。 喻繁:“……” 怎么还在校道就敢这么猖狂? 胖虎呢?平时抓他的时候不到场得挺快的吗。 喻繁脸上没什么表情,过了几秒,他把一直塞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,晃在微闷的空气里。 平时垂手走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,现在却怎么放怎么僵硬。 草,我是不是有病…… 别扭了一会后,喻繁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。他刚准备把手重新塞回口袋,手背倏地被碰了一下。 喻繁几乎是下意识就反扣回去—— 然后抓到了什么纸质的东西。 “?”他一顿,低头看下去,看到了自己的物理练习册。 “数学卷子也夹在里面了。今晚学校组织活动,后天收。”陈景深说。 “……” 陈景深看着他低头半天没说话,道,“怎么了。” 喻繁木着脸把作业囫囵捆起拎手上,硬邦邦地说:“没怎么。” 快到校门口,旁边的校道终于宽敞起来,喻繁刚准备绕开前面两人走,衣服忽然被人扯了一下。 “今晚看电影你来么?”陈景深问。 看电影是教育局安排的任务,学校每学期都要组织一次,看的都是正能量电影。 他们学校为了不占用学生的上课时间,都选在晚上看。就在操场拉个大幕布,学生们搬自己的椅子下楼坐,管得不严,黑漆漆的也管不着纪律。 庄访琴每次都用点名吓唬喻繁,喻繁很经吓,每次都没去。 但陈景深不可能不去,去了今晚就没法录题,没法视频,也没法去他家—— “来吧。”喻繁含糊地应一句。 他感觉到陈景深好像看了他一眼,过了半晌才应:“好。” - 喻繁回家后把喝空了的可乐瓶扔进抽屉,进浴室冲了很久的澡。 凉水砸在头顶再缓缓流到脚边,喻繁憋着气在水里站了半天,直到快窒息才向前一步抽身,随即往前倾了倾,脑袋直接跟浴室墙壁来了一下。 然后他干脆就把脑袋抵在墙上,低头用力地揉脸。 他和陈景深,谈恋爱了。 陈景深还叫他男朋友。 草…… 凉水都止不住脸上的热意,喻繁头脑发烫,又后退一步冲凉水去了。 电影晚上七点开始,中间并没给学生留多少时间。喻繁冲个澡出来,换上衣服直接就能去学校。 他到学校时已经将近七点,高石已经在班级门口组织同学搬椅子下楼了。 因为不上晚修,没那么讲纪律,左宽直接到他们班里坐着,等着跟王潞安一块儿下去。 喻繁进教室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自己同桌的座位,空荡荡的没人。 “喻繁?我靠,我以为你不来呢。”见到他,左宽一愣,“你嘴唇怎么白白的。” “没。”喻繁问,“要下楼了?” “等会儿,不着急,现在楼道全是人,下去要挤半天,我们等他们走光了再下去。”王潞安非常有经验地说。 喻繁嗯一声,懒散地坐到自己座位上,拿起笔随便转了两圈,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:“陈景深没来?” “没呢吧,我没见着。”王潞安说完,余光瞥见什么,仰头往窗外叫了一声,“朱旭!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