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侯大利的声音,张小舒犹如孩子见到家人,更觉委屈,泪花在眼里打转。她用力踢了沙袋数下,才停下来,道:“你说过要抓住杀害我母亲的凶手。” “你母亲的案子肯定会交给省公安厅命案积案专案组,还是由我们侦办。”健身房靠近房门处有一张桌子,桌上有烟灰缸,侯大利个人卫生习惯极好,从来不乱丢烟头,将半截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。 张小舒低声道:“我也想进省公安厅命案积案专案组。” 侯大利道:“实话实说,你的资历太浅。” “你的工龄也不长,周涛在视频大队时间也很短。”张小舒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顺便也将眼角将要掉落的泪水擦干净。 侯大利道:“更关键的是还有回避制度,你母亲的案子肯定会到省厅。” 张小舒见侯大利一本正经的模样,恨不得在他耳边大声说:“我喜欢你,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。”情话到了嘴边,又变成了礼节性的语言:“谢谢,我希望你能尽快抓到真凶。” 张小舒径直上楼,关上房门,愁肠百转,心里想道:“他肯定知道我的心思,纯粹是在装傻。既然我喜欢侯大利,那就勇敢地说出来,就算被拒绝也无所谓。” 侯大利同样心情复杂,站在健身房门口又点燃了一支烟,吸了两口,将烟摁灭在烟灰缸内。他干脆进了健身房,也开始锻炼。 过了一会儿,周涛出现在健身房门口,伸头朝里看了看,惊讶地道:“怎么是你?” “张小舒上去了。”侯大利一边说一边继续锻炼。 “干我们这一行,经常熬夜看视频,朱朱不准我抽烟,太难熬了。我现在抽支烟就和做贼差不多。”周涛朝楼梯看了看,确定朱朱没有跟过来,便赶紧吸了两口烟,随手将烟头弹到地上。 周涛吸了两支烟,这才上楼。上楼以后,他赶紧到卫生间刷牙,洗掉烟味后才上床。上床后,两人经过一番爱抚,都有了激情。 “宝贝儿,我不想戴套。” “别,我怕怀孕。我们都没有做好准备,你肯定到楼下抽烟了,否则不会上来就刷牙。你们这种臭男人,若不是想那个,绝对不会主动洗澡,也不会主动刷牙。” 激情之后,周涛和朱朱相拥而眠,睡得死沉死沉的。 这一夜,张小舒在床上不停地翻身,到很晚才真正入睡。侯大利习惯晚睡,就打开电脑,重新翻阅张志立对妻子白玉梅的回忆记录。 我妻子白玉梅为人处世很好,不会轻易得罪人。她与人发生矛盾,都是自己退让。我当时在军民机械厂搞技术,妻子在厂里财务室。她业务能力强,给好几家公司做账。后来企业效益不好,我出来自己搞了一个加工厂,她就到秦永国的矿山企业做财务……女儿小舒从小就喜欢音乐和舞蹈,和她妈妈一样,小时候经常上舞台表演,参加过江州市的很多比赛…… 张志立从军民机械厂离开的时间和侯国龙辞职的时间很接近,而且两人离职后的第一个职业都是办加工厂。两个人最大的不同是结局,张志立的加工厂因为白玉梅的失踪而夭折,张志立本人因此一蹶不振。侯国龙则成为山南省有名的企业家。命运之神有一只怪手,稍稍动一动手腕,或者动一动手指,就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命运。 读张志立的回忆记录,侯大利脑中总会浮现出张小舒小小的身影,这个小小的身影也曾经在舞台上闪耀过,与杨帆的经历有几分相似。想到这里,他心中一动,从柜子里取出杨帆的相册。这是杨勇夫妻翻拍的女儿相册,有生活照,也有舞台照。翻开相册,往日的情景又在他脑海中满血复活,痛惜、悔恨、无奈、遗憾等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的苦涩之感迎面而来。经历过无数伤痛,侯大利已经格外坚韧,外表看起来仍然平静,只将痛苦深埋于心。 翻到影集的第七页时,侯大利停了下来。第七页有一张颁奖照,十几个参加表演并获奖的小朋友站成一排,一起举着奖状。杨帆在舞台上必然位于中心。她穿着演出服,小明星范儿十足。在杨帆左侧的第四人就是张小舒。以前看这张照片时,侯大利的目光总是聚焦于最中心的杨帆,压根儿没有注意有一个少女是张小舒。今天细读张志立的笔录,忽然产生了灵感,居然还真在照片中找到了与杨帆同框的张小舒。 看到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照片时,侯大利犹如站在一场持久不能结束的梦中。 清晨六点,侯大利照例早起。他走出房门时,把杂物扔进过道口的垃圾桶。垃圾桶里有水果皮等杂物,还有口子打了结的塑料袋,几只苍蝇在空中盘旋。侯大利取出垃圾桶里的垃圾袋,来到底楼,将垃圾袋扔进院里的大垃圾桶,又到健身房锻炼。 四楼住宿区走道上放了一个垃圾桶,侯大利、易思华、周涛都习惯将零星的垃圾扔到此垃圾桶内。谁有空谁就来倒垃圾。总的来说,侯大利倒垃圾最勤快,其次是易思华,周涛相对懒一些,很少倒垃圾。 7月19日早晨七点,一名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