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洪兴祖在暗地里效忠于裴明昭,否则在荣亲王虎视眈眈的地盘上,若无裴明昭照拂,他怎能稳坐扬州知府之位。 在得知镇南王甩开随行人马,隐瞒身份入城后,他当即安排王爷住进王府后院,又送上这几年他暗中搜查出的督盐院账目。 洪兴祖还主动对镇南王提起国公侯造访一事,表明王爷若是怕打草惊蛇,他可以安排国公侯一家去郊外的庄子上小住。 还好王爷通情达理,摆摆手表示他这几日昼伏夜出,不会撞上国公侯一家。 “今个儿府中怎这般热闹?” 洪兴祖这日刚刚回府,便瞧见家仆们端着茶点匆匆朝后院的方向走去,于是拦下一位家仆问道。 “侯夫人邀请几位旧友到府中小聚,夫人们现正在花园里赏花。” 听完家仆的回话后,洪兴祖皱起眉头朝后院的方向望去。 他这个妹妹,心气儿太高,当年和还是世子爷的国公侯相识时,他在扬州城还只是个小小的文官。当时讥讽妹妹攀高枝的人不少,后来妹妹嫁去京城侯府,便再没有回来过。 有道是千年的和尚修成佛,多年的媳妇熬成婆。妹妹在熬到侯夫人的位置后,又在去年得了诰命的身份,如今回到故乡探亲,也算是扬眉吐气,给当年讥讽她的人狠狠一记耳光。 只不过...希望妹妹今日的张扬,可不要打扰到后院昼伏夜出的那尊夜游神。 “你同侯夫人说今个日头大,若是众位夫人赏够了景,就让她们进屋吃茶。” “奴才晓得了。” ———— 洪府后花园的一处客房中,裴明昭剑眉微蹙,看向手中的账本。 这是洪兴祖收集来这两年督盐院的账目,其中盐引去向混乱,每年贩盐的数目看似和税银对得上,一旦深究,却发现帐面里错漏百出。 鹏少卿好肥的胆子!历年下扬州的监察御史,究竟被他贿赂了多少好处,才能眼瞎到看不出这些账目有问题。 裴明昭扶额沉思,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谈话声。 “不知是那位姑娘博得世子爷的垂爱,居然让你起了退婚的念头,鹏某可是听闻京中王侍郎的小女生得闭月羞花,性格更是温婉可人。” “少卿兄不知,京城里像王小姐一般秀外慧中的女子比比皆是,但我数日前所见的穆姑娘,真当是夭桃浓李,艳色绝世,说是洛神下凡亦不为过!” 出言的公子似是犹在回味,忍不住赞叹:“尤其是美人那对噙着水的秋眸,只平静的望着你,让人骨头都要酥麻了!” 裴明昭走至直棂窗前,借着卷帘遮挡,看向站在廊外攀谈的二人。 其中,一脸痴色感叹的公子正是国公侯的嫡子仲子陵,另一人则是烂账的主人鹏少卿。 鹏少卿狭长细眼微微眯起,笑得有些意味深长:“原是穆家的姑娘,难怪会让世子另眼相看。要说那穆家少爷,也是如玉妙人一个!世子若是有意,鹏某愿代为引见一二。” “我可没有鹏兄你的癖好,对男子无甚兴致。一会儿穆姑娘就要入府,鹏少你且瞧瞧我这身衣裳....” 随着二人逐渐走远,裴明昭收回淡漠的目光,又回到书桌旁。 只不过,他盯着手中杂乱的账本,脑中却情不自禁浮现起穆小公子那对如狐狸般狡黠的眸子。 “王爷...您这是要出去?我听府中下人说,今日国公侯的侯夫人会在后花园招待几位旧友。” 见王爷准备出门,吴影忍不住出言提醒。 “无妨,本王只是出去透透气。” 洪府后花园的凉亭里, 洪月芩唇角含笑,她似是无意地抚过发鬓上金累丝红宝石步摇,悠悠道:“想不到时隔多年,咱们姐们还能再相聚。” 凉亭内,几位夫人满脸堆笑,其中一位同知夫人笑得尤其灿烂,称赞道:“要不说还是京城的水土养人,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