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清灵抬起头, 盯着男子波澜不惊的双眸, 认真回答:“小人因玉面之相自幼遭人嘲笑,所以心里一直期盼我的龙阳君会是位面黑眼小,塌鼻大唇的粗粝汉子。” 这下子,裴明昭倒是沉默了。 想到这小子曾经将吴影纳入旖梦之事,他竟没有质疑少年口荒诞不经的外貌要求。 “本王虽没有张飞的面相,但对你的一片心意是真。况且你我缠绵之时,本王并未见你有所抵触,想来时日一长,你也会接纳我容貌上的不足。” 听到镇南王的话,穆清灵被雷得外焦里嫩,能让凤表龙姿的镇南王承认自己容貌不足,这天下恐怕只她一人了。 不仅如此,她见王爷说完这席话后,修长手指不紧不慢解开腰间的玉带,随意往矮榻上一扔,复又慢慢拉开他的衣襟,露出令人咋舌的纠结胸肌。 “还好本王常年习武,身子尚且魁梧,希望没有污了穆公子的双眼,你不是要帮我擦拭吗?” 说完,便将少年握着帕子的纤纤素手按在他胸口。 穆清灵涨红着脸扭过头,感叹王爷这是表白不成,居然他娘的打算色.诱啊! 她稳了稳心神,抬起头冷声道: “王爷为人刚正不阿,小人一直将王爷视作兄长一般敬重,从未有过非分之想。在香刹寺那次,确实是小人受迷香蛊惑,对王爷有了逾矩之行,但事后小人也已解释清楚....所以还请王爷另择您的龙阳君。” 这一长串词下来,穆清灵瞧见镇南王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,霎时间阴沉得可怕。 男子心中的郁气透过紧握着的铁掌一缕缕传递到她身上。 “嘶...王爷,疼!” 见到少年痛苦扭曲的脸蛋儿,裴明昭这才察觉出自己正握着他纤细的手腕。 想到少年语气坚决指明对他并无半点兴趣,二人之间的种种,全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的痴心妄想。 当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,奈何明月照沟渠! 得知真相的裴明昭终于松开对方的手腕,语调亦恢复到了初识那夜的疏离又清冷。 “本王并非贪得无厌的好色之徒,既然穆公子已同我说清楚,本王日后绝不会出现在你眼前,徒惹公子嫌弃!” 说完,他欲转身离去。 “王爷且慢!” 听到身后少年急声挽留,裴明昭沉进幽潭的心隐隐升起一丝期望,他紧绷着脸转过身,故作平淡道:“穆公子还有何事?” 少年一脸天真,指着矮塌上的白玉腰带道:“王爷...你忘了拿此物。” 他居然还盼着这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会回心转意!!! 裴明昭再也压抑不住满腔怒火,只觉袒露的胸膛都冒着白烟,直接抬脚踹开门,佛袖而去。 男子走后,穆清灵似是被抽尽了浑身的力气,一屁股坐跌坐在地上。 不消片刻,红绡进来了,她先看了看歪歪扭扭的木门,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穆清灵,最后看了看矮塌上湿答答的白玉腰带,只觉自己小小的脑仁都有些不够用了。 镇南王说到做到,就连船舶抵达扬州渡口时,也没有同穆清灵告别,而是带着裴家军悄无声息地离去了。 回忆暂告段落。 穆清灵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袋,转头看向窗外栽种的小竹林。 竹枝随风摇曳,竹影婆娑西沉,秋风卷起一片泛黄竹叶落她身上,穆清灵拾起竹叶,宽大袖摆间露出一截皓腕,女子腕间青紫的瘀痕在莹白的肌肤上显得极为刺眼。 王爷是明事理的人,虽然与她割袍断义,但仍没有撤掉造船坊的大单子。 细细算起来,镇南王还是她的财神爷,自打王爷来了扬州,严惩涉及盐引案的奸商,倒是给本分经营的穆家引来不小的客流。 所以,她将财神爷气走后,心里才会隐隐有些难过。 穆清灵自嘲一笑,且不提镇南王是位隐藏极深的断袖,就算他喜欢女子,二人之间的身份也隔着千沟万壑,着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