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,穆清灵回宅就病倒了,我听郎中说...”女子突然压低了声音:“穆清灵如今全靠参汤吊着一口气,不敢在凤阳公主离开扬州城前断气,生怕给公主冠上草菅人命的恶名。” “哼,她身上恶名还少吗!” 华翠楼凭栏一侧, 裴明昭眸底凝起的寒意仿若是扬州城这场暴风雪的源头,他脑中浮现出吴祯身上鸦青色貂绒大氅,不由紧抿薄唇。 如果没有记错,那正是穆公子在船上穿过的大氅。 他唤来隐在夜色中的暗侍,冷冷道:“去穆家盯紧穆清池,一旦发现他出门,即刻告知本王。” 自从在坐怀不乱的吴祯面前碰了一鼻子灰,穆清灵觉得她需要和吴祯多培养培养感情。 怎奈五皇子还未离开扬州。 镇南王所言不虚,自打她回到宅中,鲁恭王便时不时派人送来信笺,熏过牡丹花香的信纸上满是对她的思慕之情,以及相约之意。 五皇子在信中提到他初来扬州,希望穆小姐略尽地主之谊,陪他一起共游山水,品鉴珍馐。 穆清灵瞧着桌案上越积越高的信笺,只好以穆清池的口吻给五皇子回信一封,婉言妹妹现如今卧病在榻,连拆信笺的力气都没有,还望五皇子不必再浪费笔墨,另寻佳人相伴。 此信送出后,穆家门房没在收到五皇子派人送来的信笺,却隔三差五收到几盒子人参鹿茸。 眼看着五皇子这意思,大有不吃上她这口良家鲜肉不甘心的意思,因此,穆清灵决定先以大舅哥的身份同吴祯培养感情。 这日,她约吴祯前往郊外共赏雪景。 扬州城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好几日,穆清灵将见面地点约在了七里河外的一片松柏林。 山林中有一间只在秋冬开业的酒肆,所供的野味都是由山上猎户当天捕获,然后送到酒肆后厨炒制,味道堪称鲜美至极。 几块炭烧羊排和烧酒下肚后,吴祯顾不得避嫌,迫不及待问穆少爷近日街坊中传言穆小姐重病咳血之事可是真的? 谣言的当事人摇了摇头,表示家妹的确是小病了一场,但没有传言中那般严重。 听到穆公子的答复,吴祯刚刚松口气,却听对面的穆公子长叹一声。 “哎...我这个小妹啊!自幼身体羸弱,常年离不开药罐,也不知日后能不能遇到如意郎君,不嫌弃她孱弱多病身子。” 吴祯听完此言,内心咚咚作响,他沉默片刻,拿起桌上的烧酒一口饮尽,似是鼓足了勇气,开口问道: “我听说鲁恭王对穆小姐情根深种,不知穆兄...是否打算将妹妹许配给...” “吴兄休要轻信谣传,舍妹只在镇南王府与鲁恭王见过一面,何来的情根深种!再说,鲁王府妻妾如云,小妹不通人情世故,若真去王府做妾,岂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!” 听到穆公子说自己的小妹不通人情世故,吴祯一下子便想起半月前,他与穆小姐在屋中独处的场景,当下俊脸不禁一红,嗫嚅道:“穆兄此言差矣,穆小姐只是心性单纯...” 穆清灵瞧见吴祯羞赧的神色,只觉得好笑。 想不到在聆心阁与众位贵女谈笑风生,彬彬有礼的玉面书生,在提及自己时,竟会是这般情窦初开的少年模样。 于是,她准备添一把柴火,好好炖一炖眼前即将入锅的“种子”。 “哎...若是小妹能找到吴兄这般心细如发且满腹经纶的良人,我就不必每每在外出经商时,担忧她没人照顾了!” “哗啦” 吴祯举杯的手突然一抖,撒了满桌烧酒。 穆清灵正要招呼店小二过来擦拭桌面,刚刚抬起的手腕却被对面的男子猛地紧紧握住。 吴祯羞红着脸,结结巴巴道:“穆公子,实不相瞒,我对你的...” 话还没说完,酒肆大门突然敞开,数位衣着华丽的男女手持弯弓,迈进大堂同时灌进来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。 吴祯被夹杂着冰渣的寒风吹得止住了话,忍不住打了喷嚏。 穆清灵眼见着在锅边摇晃的“种子”颤悠悠要跌出锅外,不由提高了声音,略带鼓舞道:“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