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胡乱编出来吓唬小喜的。 三天前,萧染便已经着人传了口谕,只是小喜没听到罢了。 萧宠出嫁,尚太君这个亲爹一早就坐在殿外,等着给他梳头。大萧的规矩,男子出嫁时由父亲梳头以及教导闺房之事,若是富贵人家,闺房之事都会请专门的内侍教导。 可萧宠不配合,这些内侍被他以“污秽脏眼睛”为由,连人带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轰了出去,气的内侍们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昏死过去。 后来还是尚太君着寿伯拿了东西去探望,这才平息了内侍心头的郁气。 尚太君请的这些都是宫里以前的老人了,教导过先帝跟诸多皇子贵人,如今被人从殿内轰赶出来还是头一遭。 “男.欢.女.爱人之常情,连老祖宗都说食.色.性也,怎么到了他这儿就成龌.龊.肮.脏的事情了?”内侍当时气的拍床板,“要是没有男女之间的这档子事,他是怎么出生的?从尚太君手指缝里漏出来的,还是从头发丝里蹦出来的?” 总之教导这事,还是落在尚太君这个亲爹身上。萧宠出嫁,尚太君感情复杂,既有不舍,也有解脱。 虽说萧宠是他跟先皇所生,可这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,养了十多年的亲儿子,如今一朝嫁人,由孩子变成大人,将来为人夫为人父,他一时间倒是不太适应。 但萧宠出嫁后,他便能离开这个囚禁着自己近二十余年的皇宫,以后哪怕是去郊外的皇庄,亦或是去寺庙,尚太君觉得都是解脱。 尚太君坐着发愣,还是寿伯提醒他能去梳头了才回神。 一袭红衣,衬的萧宠平时冷艳的容貌多了份妩媚,像个被沾染了三分妖气的高冷仙子,他端坐在铜镜前,安安静静的样子真是美的不可方物。 他若是性子像此时这般乖巧懂事,莫说尚太君这个亲爹,就连萧染这个同母异父的也会对他疼爱有加。 尚太君心道孩子这是即将出嫁懂事了,满眼欣慰泪水的接过福伯手里的红梳子,站在萧宠身后。 尚太君手里的梳子还没碰到萧宠的头发,就被他一抬手打掉在地,厉声说道:“我不用你梳头!” 殿内本来温馨感人的气氛戛然而止,所有下人屏住呼吸垂眸低头不敢说话。 尚太君愣在原地,胳膊还维持着拿梳子的姿势端在身前,根本没反应过来萧宠话里的意思。 尚太君着寿伯将殿内下人先遣出去,缓了一口气,问,“我是你亲爹,你不让我梳头,要让谁来梳?” “你是我爹没错,可你根本不爱我,不在乎我这个儿子。”萧宠将身子转过来,仰头看着尚太君说道:“我被强行赐婚的时候你在干什么?你在为那个姓谭的难过晕倒,我可是你亲儿子,她是谁?是你的情妇吗,你对得起对你那般疼爱的母皇吗?” 尚太君听完萧宠的话耳内一阵嗡鸣,抬手就要打萧宠,可想到今天是他成亲最美的时候,举到半空中的手,又活生生攥紧拳头忍了下去。 “我不爱你?我不爱你就应该将意外有喜的你打掉!我不爱你,我不爱你就应该在你学坏的时候把你掐死!” 尚太君眼眶被气的染了一圈红晕,厉声问萧宠,“你口口声声称你母皇对我好,你又可曾知道这份好我完全不稀罕。” “我原本可以婚姻幸福儿女绕膝,享尽一切普通人的自由美好快乐,可如今呢?我被囚禁在这堵高墙之内,困在一辈子出不去的深宫里,如履薄冰的活着,处处小心谨慎,生怕我有个万一你就死无葬身之地,如今你却跟我说我不爱你?” 尚太君仰头缓了口胸中的郁气,泪水顺着眼尾藏进鬓角里,他背过身,不再看萧宠,“我再问你最后一次,要不要我给你梳头?” 萧宠看着面前越来越陌生的父亲,有心想要低头服软,可心底那块骄傲的自尊心却不允许。 他握紧拳头,看着尚太君 清瘦的背影,梗着脖子,咬牙绷出两个字,“不用。” 尚太君原来挺直的颈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塌了下去,他握在身侧的手松开了,一步步缓慢走了出去,跨出内殿门槛时停了一下,有心想说什么,可觉得没必要了,最终,抬脚出去。 萧宠见尚太君离开,疯了一样砸东西发脾气,哭花了整张脸,崩溃的哭喊,“所有人都变了!又不是我的错,都是你们变了。” 曾经那个见了他躲着走的皇姐变了,变成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皇上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