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。 总之两个字,过时。 晚上快九点,席烽从外头回来,家里灯火通明,不复前几日的黑灯瞎火。 这几天他发现,婚姻生活的一大好处是,家里不再孑然一人,屋檐下总有一个窗口、一盏灯早早地亮了起来。 今晚他约了另一家银行的高层,希望能撕开口子,再筹措一部分贷款。但并不顺利。 对方常年在一线跑业务,对他们这些公司的要求已经司空见惯。不管公司大小,不管盛名遐迩还是岌岌无名,在他们眼里一视同仁,不见兔子不撒鹰。 公司仅有的几套房产,他早一步答应了慕行长作抵押物。今晚原想借着饭局,试探看看能否再多抵出来一部分。无论怎么旁敲侧击,对方和他长袖善舞的只谈风花雪月,一句不往正题上说。 时局特殊,喝酒应酬的操办很难,餐厅包间的大圆桌上人和人之间恨不得间隔一米远,有些话不好细说。 后续的私请活动也被拒了。要是搁在前几年,公司账户里躺着上亿的存款吃利息,都是银行的人上赶着找席烽揽储、推业务。 而今风水轮流转,账户空了,银行的人不露面了。等席烽主动出击,约人家,人家还不一定同意配合。 世态炎凉,莫过于此,常年在钱堆里打滚的人最是熟谙这一套。 几个人用完简餐就散了,临别时销售副总把装红酒的白皮纸袋放在对方商务车的后座上,谁知又被对方不露声色的提了下来。握手告别时话不多说,尽在不言中。 销售副总还要劝,被席烽一个眼色拦住了。一群人在餐厅门口因为这个推拒,他们的姿态也低得太不象话了。 红酒被丁助理放在了他车上,席烽上楼时随手拿回了家。 一个人倚在窗前自斟自饮,看似很有闲情逸致,实则落寞像潮水一层层的从心里深处往上浮。 十点多,慕黎黎去厨房找水喝路过。客厅里极安静,如入无人之境,落地窗前却立着一个高大的背影。 葡萄美酒夜光杯,醇红色的液体在杯影中晃动摇曳,扁了扁嘴,心说这人真会享受。她看了两眼,很快钻进了自己的卧室。 蜜月回来后,分床睡似乎成了两人默认的事。她一间,他一间,隔着长长的走廊,一关门隔音极好,互不干扰。合租室友似的相安无事,各处一隅。 席烽其实有点诧异,第一天进公司,除了丁助理早晨进来说了一声,慕黎黎没再惊动任何人,石沉大海似的安静。 养尊处优的女孩子,还有点势利,敢明目张胆的找他要条件。对照她拒绝工作时的逆反情绪,他以为慕黎黎总要找人帮忙,至少是要发泄一下不满的。 然而并没有。公司不是养闲人的地方,不适应、打退堂鼓太正常了。席烽甚至做好了准备,十天半个月后,放她继续去“祸害”下一个部门。 至少把人留在公司一个月,等贷款下来,走不走随她。原本的打算是这样,可慕黎黎一句没找他抱怨,显然是哑火了。 席烽咂了一口酒,望向窗外茫茫的夜色。冬天虽然过去了,这个春天的风依然很大,干冷干冷的刺人。 无数踌躇满志的计划,在刚过去的冬天和此刻的春天里,被迫搁置。疫情让公司业务急转直下,几位高层一筹莫展。 情况越来越坏,还会持续多久、还能坚持多久,许多人找他要答案。可是,他又找谁要去? 席烽知道自己喝到了一个临界点,再喝就醉了。自觉地倒扣酒杯,起身拉上厚厚的窗帘,低头去找手机。 一个小时前,陆子程在微信上问他,【哥啊,最近不出来玩了?新婚才一个月,就被小嫂制住了?】 看他半天不回,连着追来几条不正经的消息:【大晚上的忙什么呢,连兄弟都抛之脑后了?看来真是治得服服帖帖了。】 【只闻新人笑,哪闻旧人哭。温柔乡英雄冢,咱姥姥说惊蛰前宜养阳气,忌过度操劳… … 】 什么玩意,估计又在哪儿逍遥,席烽手指轻点,两下拉黑了他。 一个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