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玉恒微微偏头,女子表情自然,说得完全是心中所想,他却是第一次在想,她好像从未对什么东西表露过喜欢,这样的人该怎么讨好。 茶楼管事敲了响锣,一柱香时限到了,猜出谜面最多的人还能得茶楼一桌席面。 燕云歌侧头一瞧,只见顶着钟馗面具的男子提了盏鲤鱼的花灯就走,周毓华倒是好脾气,向管事表示谢意后,从为他自动分开的人潮里追上,他的手里是盏精致的莲花灯,轻轻转动了一下,莲叶竟然慢慢舒展开来。 燕云歌有心想打探那钟馗面具下的真身,就跟着两人走了几步,秋玉恒不明所以地跟上,又见她突然停下脚步,表情怔愣中带着几分不自然,好奇地问她:“你在瞧什么?要找人吗?” 隔着不远,他也瞧见了那对扎眼的身影。 此时,周毓华正将莲花灯递过去,“我为沙门,处于浊世,当如莲花,不为污染。” “仅以此灯,贺公子寿。” 钟馗的面具下呵出一声轻轻的笑,状似随意地摆弄了一下他手里的莲花,“你倒是会偷懒。”嘴上嫌弃着,倒也将灯接过来了。 周毓华为男子整理披风,眼里隐隐显出几分温柔,“公子的事,雁章从不敢偷懒。” 男子显然心情不错,哪怕是不客气地哼了一声,那尾音也带着上扬的笑意,他将修长瘦峋的手心摊在他前面,命他:“牵着。” “是。”周毓华嘴角弯了弯,宽厚的手掌直接握了上去。 万千花火下,同样颀长的身影并肩离去,他们来得悄然,去得高调,拥挤的人群为他们自动分散,却无人觉得古怪,顶多稀奇地多看了他们几眼。 “这两人……”秋玉恒才起了头,就被警觉的燕云歌打断,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楼,“我有些走累了,不若进这家坐一会。“ 秋玉恒欣然同意,才牵起她的手过去,就被川流的人群撞到肩膀,本来紧握着的手一下子被撞开,他瞪着撞过来的人,怒道:“你怎么走路的!” 对方道歉不停,秋玉恒才消了点火气,转头再看身旁,哪里还有人。 “麻烦让一下,让一下……燕一一,燕一一……”秋玉恒用手拨开人群,四处张望,入眼的是陌生的大婶紧张地退了一步,是叁叁两两人群奇怪地看着他,是正列队而来,百姓纷纷避让的禁军,而那熟悉的身影他再也寻不到了。 秋玉恒惊慌失声:“燕一一!!!” 拥挤的人群里,无人应答他。 从茶楼二楼的包间往下看,柳毅之抿了口茶,慢条斯理地询问:“祖母是何打算?” 老嬷嬷跪在屏风外细细回话:“老夫人属意方家嫡女,但是那位嫡小姐又实在没章法,怕是……怕是最后会同意方家以庶充嫡的打算。” 柳毅之端着茶盏不语,沉默的片刻深深让老嬷嬷在冬日里跪出满头的汗,直到帘子后传来管事的声音,他方才问:“人去了哪里?” 管事惶恐地跪下,“老奴该死,将人跟丢了。” 屏风内侧,柳毅之脸阴阴地将盏茶一搁,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檀珠。 一旁的凤瑝挑起眼,不以为意地说:“嫡庶不分,亏你家老夫人还总爱说定国公府清贵有规矩,她嫌方家没章法,她自己还不是什么不起眼的东西都往你跟前送。” 老管事和老嬷嬷将额头抵地,噤如寒蝉。 柳毅之握紧檀珠,面无表情:“左不过是娶个摆设回来,殿下不必为我恼怒。” 凤瑝可不这么想,不悦道:“摆设也分上等汝瓷和木头桩子,子固配得起天下最好的女子,本宫怎么忍心你被这些玩意糟践。” 这话可太抬举他了。柳毅之自若地接上话:“不怪她老人家病急乱投医似的找,实在是我早些年寒了她的心。殿下,此事我已有打算,是不会让任何人左右我的亲事的。” 凤瑝爱听这样的话,嘴角翘起来,“与刚才楼下失踪的那人有关?” 柳毅之低头去喝茶,不语。 沉家兄弟在一道不起眼的木门前敲了五下。 来开门的正是赵灵,见到两人,她的表情喜出望外:“怎么才来,我们大人等你们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