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的脾性就是如此不可更易。不管是王仁恭还是刘武周,不管局面何等险恶,都没能让自己改弦更张,李家也不例外。 倘若李世民真的不能见容,或是晋阳尊卑体制森严,把自己当作李豹那种私兵仆役看待,自己立刻就带着部下离开。 反正自己有一身本领,经历连番苦战的部下已然成长为足以纵横天下的精锐,当今群雄纷起,有本领在身,何处不可去?存着这份心思,徐乐并没有提及自家祖上的出身来历。男子汉闯荡天下靠的是自家本领,总提家名出身,未免太没出息。再说阿爷在世时也不止一次耳提面命,要自己不要相信世家门阀。虽说李二郎看上去像是个不错的朋友,可是李家也终究还是世家,对他们总要多个防范才好。李嫣不知徐乐心思,这几日听得津津有味,听到徐乐亲手斩下王仁恭首级时,忍不住拍案喝彩。随后又有些惋惜地说道:“可惜我当时不曾在南商关,否则也能助你一臂之力!“李世民微笑道:“你当这是在家做耍?那是战场,刀枪无眼流矢无情,便是辅机都受了箭伤。你一个女儿家如何上得了阵?到时候我们是照顾你,还是与人厮杀?南商关当时的情形可比你想得险多了,若不是乐郎君一身手段高明,又怎么可能杀得了王仁恭?再说杀了王仁恭也没算完,刘武周随后也与我等翻脸。又是乐郎君施展本领……“他这几日没口子夸奖徐乐,李嫣也早就见怪不怪,此时伸手打断道:“我不要听你说,且听乐郎君本人说才有意思。再说,你凭什么女人不能上阵?这位步离姑娘难道不是女子?“她说话间看向步离,步离却把头转向一边,根本不给她正脸。对于这个小狼女李嫣也摸不透脾性,只当鞑靼人性情古怪,也不以为忤,反倒是嬉笑道:“若是我在战场上,说不定比二郎你还出色一些。要论箭术,我不见得比你差。“李世民摇头苦笑没再理会她,而是对徐乐道:“乐郎君方才说起自己的铠甲有所损毁?我原本还在想,以乐郎君这份武勇,本该有宝马宝甲匹配才是。乐郎君的吞龙如何神骏我是见识过了,至于甲胄,我李家倒是也有几副不错的铠甲,勉强可配郎君。本想到了晋阳命人取来,由乐郎君甄选,不想原来郎君自有宝甲护身。这甲胄关系大将性命,修补之事必要用心才行,千万不可大意。晋阳城中倒是有些出色匠人,到时候可以找来……“他这些日子竭尽所能供应玄甲骑饮食,于徐乐之事也是格外上心。所有玄甲骑兵将的甲胄、刀枪以及战马都已经换成新的,比起之前所用的强出许多。就连步离的匕首,也都找了两把世家子才用得起的上好货色,每柄匕首起码经过五六十炼,比起步离惯用那两把强出许多。只是步离每日依旧把罗敦为她寻觅的那对匕首挂在身上,不肯更换。于部下如此尽心,对徐乐如此恭顺也就不难想象。不同于侯君集的大惊小怪,李嫣看来二郎如此行事理所当然,徐乐这种豪杰,自然该如此厚待。倘若二郎对徐乐不公,她还要为其出头说话。 因此她不住点头,又朝徐乐道:“乐郎君可以让人把甲胄取来我看看残坏到何等地步,再想想找谁修补。晋阳城里修甲好手我全都认识,说不定二郎知道的还不如我多。”步离乜斜着瞪了李嫣一眼没有开口,觉得这位九娘越来越惹自己厌恶。看她那样子,怕是连铁锤都抡不动,还谈什么修甲?就像自己会一样。不过说来奇怪,明明她对乐郎君没有敌意,为何自己对她就是喜欢不起来,真是让人想不明白。 就在这时李豹从外而入,面色颇有些尴尬。李世民看他神色便知军中出了什么变故,连忙问道:“何事?” 李豹向李世民走去,似乎想要密禀。李世民一摆手:“我与乐郎君无话不谈,有什么话尽管说。” “是!侯旅帅求见郎君,说是想要找……乐郎君比武。” 李世民一愣:“他找乐郎君比武,怎么找到这里来了?” “听说是在乐郎君处未曾寻得,因此来到郎君这边。” 话音刚落,门外又有一名家将走入向李世民通禀:“郎君,乐郎君部下韩小六求见。” “快请!”李世民不待徐乐吩咐,抢先命令。不多时只见韩小六怒气冲冲闯入,也顾不上行礼就大喊大叫起来:“乐郎君,大兄不让我来寻你,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!这李郎君是个好人,可是他的部下却不怎么样! 那位侯旅帅欺人太甚了!” 徐乐眉头一皱:“小六,出什么事了?” “方才那个姓侯的来到咱们玄甲骑驻地寻找郎君,寻不到人便看上了吞龙,想要把马牵走。那是郎君坐骑岂容外人抢夺,谁知我们方一理论他便出手打人,接连打翻了我们几个弟兄,就连大兄……” 徐乐闻言霍然起身道:“韩约如何?” “大兄也被他打翻了!”韩小六怒气冲冲地说着:“若不是大兄身上旧伤未愈,也未必就怕了他!趁人之危,又算得什么好汉!所幸吞龙认主,这姓侯的未曾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