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,至少今时今日不能再对他动手。大丈夫恩怨分明,杨广前脚放了步离,自己后脚就杀了他,不管所为何故都少不了忘恩负义的嫌疑。日后传扬出去,不但自己的名声不利,就连阿爷乃至整个徐家的名头都要跟着受损。自己有朝一日会杀了杨广为天下除此祸害,但不该是今日不该是此时,至少不能在这种条件下。 既然想要营救的人已经救下,要杀的人不能动手,自己再留下也失去了意义。从杨广的态度看,李渊所谋之事注定不成,自己又不是个能以口舌之能说服杨广改变心意的性情,也就没必要再待下去。 可是没等他开口,杨广又说道:“李渊觊觎神器擅动干戈,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!其所作种种安排皆为乱命,朕一概不予认可。是以他派来的人,也算不得使节。倘若朕以你为使,便是将李渊当成朝廷,大隋江山从此一分为二,这等蠢事朕如何做得?是以你这个使者身份,江都城内不予认可,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,也不会用在你身上。城中馆驿不会给你居住,城中官军每日都在捉拿乱贼奸细,对你们也不会客气。” 徐乐出发时已经猜到李渊这番安排的用意,不管谈判成与不成,只要杨广承认自己是使者,把自己招上金殿,李渊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一半。从法统上,他便与杨广不分高下,便是那些死忠于杨广的隋朝官兵,也会信心动摇甚至认可江山东西两分这个事实。一旦如此,他们便有可能放弃坚持,归降于李渊马前。 毕竟所谓争夺天下,不光是武力上的斗争,也是名分上的争夺。名不正则言不顺,哪怕乱世中以力为尊,名位也终归有其重要性。否则的话李渊大军入长安之后,也犯不上暂时以代王杨侑为君,表面上依旧打出遵奉隋朝的旗号。 自从杨广南狩开始,关中文武的内心便开始动摇,不光是杨广身边这些大臣人心不稳,就是镇守关中各地的隋朝军将,也难免生出异志。哪怕是对杨广死心塌地的忠臣,也担心天子迁都于南方,抛弃关中大地表里山河。 这时候只要李渊能够造出足够的声势,让天下人相信杨广已经放弃了关中旧地。必然有大批隋朝文武望风来降,就算是主将心存疑虑,其手下的兵马也会争相向李渊输诚。一旦形成那种局面,李渊便可以气吞天下的声势席卷关中乃至整个中原,对北方形成完全割据。比起一城一地的攻伐,不知要省多少气力少折损多少兵马。 显然这对表兄弟不光是血亲且相貌有相似之处,就连心思谋略也相去不远。李渊能想到的一切,杨广全都能想到且做出防范。他不承认徐乐的使者身份,就是表明立场。哪怕李渊攻占再多的城池,又或者夺取了何等险要,在杨广心中他依旧是反贼,和瓦岗军乃至刘武周以及当下依旧在山东为寇的王薄都是一路人。哪怕杨广眼下不能对李渊形成事实威胁,但只要不承认李渊乃至代王的身份,就有希望号召依旧忠于大隋的军将反抗到底。 何况杨广手中还握着骁果军这支精锐,不管他们军纪如何,终究是大隋数十年基业精华凝聚所在。军械犀利兵卒悍勇,更有承基、来整、来护儿等名将坐镇。杨广想要靠这支军队夺回江山或许有些困难,可要是孤注一掷以这支兵马讨伐,哪怕是李渊也难以承受。 杨广显然也很清楚这点,将这支人马当作一支劲弩引而不发,就这么握在手里绝不会派出去交战。 这也是大隋当下惟一的手段,有这支军队在手,就能对群雄形成制约。不管李渊还是其他人,都不能放开手脚施展。杨广固然不能控局却足以乱局,于其当下的处境而言,算是最为有利的结果。 不过这样一来,徐乐的处境就比较凶险。他今晚固然名声大噪,却也让自己得罪了宇文家。骁果军将敬他是个好汉愿意与他结交不假,可是兵随将令,只要主将传下军令,他们也只能按令而行。 徐乐这个李渊部下的身份,便是最大的破绽。宇文化及随时可用抓捕奸细的名义,派大军围攻徐乐。哪怕他武艺再高,终归双拳难敌四手,靠着几个人绝不可能战胜千军万马。来整也好沈光也罢,在这种时候也不可能为徐乐出头。如此一来,留给徐乐惟一的出路就是连夜离开江都。 以他的手段以及和沈光、来整等人的交情,要做到这步倒也不难。再说经过今晚这一战,自己名声大噪。江都城内武人正在兴头上,若是知道自己离开,多半会抢着放交情,不会予以为难,想要离开江都不是难事。可是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,自己的颜面何在? 从一开始徐乐就知道,这是李建成及其党羽对自己的陷害,目标则是自己的挚友李世民。自己走这一遭,既是为了m.dXSzXEdU.com